“行。”

刑部大牢，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阴暗潮湿，干净又整洁，只是四处都透着几分阴森的味道。

赵瑞蜷缩在牢房里的一处角落，旁边都是堆积出来的干草和没有动过的饭菜。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也没了昔日意气风发的神采，畏惧、彷徨而又瑟缩地将自己埋藏在角落之中，企图以这样的姿势，去回避他自己将面对的东西。

他注意到了来人，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是父亲让你来救我的么！？啊？是不是来救我的？”

“赵瑞，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看看我是谁。”林暮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癫狂和狼狈，“我是林暮惟，赌场上，我们见过不止一次。”

“你，是你！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来看看一个将死之人，临死之前会是怎样的情况，你记得柔嘉吗？”

“柔嘉？”赵瑞茫然，“我不认识这个人。”

“以你的德行来看，不认识应该也算是正常。我告诉你吧，她是被你玩弄过的女子，在14岁的花样年华里，被你折磨至死。其因仅仅只是因为她拒绝了你，在街市之上你一眼看中了她，也是你亲手导致了她的死亡。现在她的墓就埋在距离这里不远处。”

赵瑞怔愣，他的确是做过很多坏事。以前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身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又知道自己即将赴死，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的瑟缩发抖了起来。就彷佛身后跟着一群饿鬼，打算随时随地吸走他破碎的灵魂，要他堕入十八层地狱偿命。

“你觉得自己很惨对不对？莫名其妙的就打人至死，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我的柔嘉姐姐，那样善良美好的女子，却在你手里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她在我怀里咽气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我那时候就发誓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你在痛苦和悔恨当中走向死亡！”

林暮惟笑容冰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你知道钱宏是怎么死的吗？表面上看他是被你殴打致死，其实你拿起那个花瓶想要砸我，关键时刻我跑到了一边，躲开了这致命一击，趁乱还推了钱宏一把，他就死在了你的花瓶之下。你因为看不见花瓶底下的动静，一时之间无法辨别底下的究竟是何人。盛怒之下，你的理智也会被愤怒冲昏，所以这个计划才会如此顺利。”

“是你！是你！”赵瑞疯狂地大喊着。

“是我又如何？你也已经完美地被抓到了。我知道你的父亲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算偷梁换柱将你救出去，所以事先安排人手阻拦你出京城，只要你出不去，你就只能去死，你要赎罪啊！”

“赵瑞，你就算是死了，就算你堕入了十八层地狱，你也要赎罪！可惜了，我的柔嘉姐姐，一生积德行善从未做过恶事，她绝对不会堕入地狱，你却要在十八层地狱中永永远远地忍受着这份煎熬。

“你放心，我甚至打算带着你的头颅，去柔嘉姐姐的墓前向她赔罪。告诉她，你用死来赎罪，赎掉这一生的罪孽。如果不行，还有下一世，下一世你就应该饱受欺凌，尝一尝这种家破人亡、有口难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要不然太便宜你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