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绝不会伤害将军,不是吗?”简平芜微微一笑,眼神中全然是满满的自信。
王玄之笑了笑,起身走到简平芜面前,挑起他的下巴“那你觉得我与将军是何种关系?”
简平芜毫不畏惧的抬头与王玄之对视“我不知,亦不想知,我身为将军的谋士要做的便是替将军出谋划策,剩下的不该我知道的,我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王玄之看着眼前的男子,至多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青稚,可眼神却十分沉稳,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年少轻狂。
“好,好,好。”王玄之慢条斯理展开手中的折扇,脸上笑意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既如此,将军前往边关这些时候,你便跟在本太师身边伺候吧。”
简平芜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登时觉得有些牙疼,这燕京谁人不知,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年轻太师,才是真正的笑面虎,还没等简平芜开口回绝,王玄之折扇一收“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便这么定了,明日来太师府侍奉。”
他是故意的!
简平芜原本酝酿了一肚子要拒绝的话生生被堵了回去,看着王玄之人畜无害的笑意,简平芜猛吸了一口气,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
“若是让我做太师的谋士也可以,只是不知道太师愿不愿意答应某得条件。”简平芜顿了顿看着王玄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王玄之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你说。”
“条件很简单,将军每询问一件事请支付五十两银子。”
“好,只是先生确定自己的答案能值这五十两?”王玄之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自然。”
“我凭什么相信你?”王玄之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轻蔑。
“就凭将军相信我。”
车窗轻纱随风浮动,车内沉香袅袅,王玄之伸手从腰间解下身上的玉牌“明日来太师府,带着这个东西,不会有人拦你。”
说完反身回了榻上,开始闭目养神,简平芜摸着手中的玉牌,触手生温,玉中上品,他毫不客气的将玉牌收进怀中,冲眼前的人行了一礼,转身下了车。
等简平芜远去,外面的车夫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冲王玄之行了一礼“太师,已按照您的吩咐告知各州各府官员,将军这一路必定畅通无阻。”
“嗯,你去查查这个陈平的来历。”王玄之淡淡吩咐道,脸上早已没了笑意。
。。。。
简平芜听着身后马车徐徐离开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燥热的心此刻早已经凉了下来,背后被冷汗浸湿,今日若是一步走错,自己恐怕真的便是人头落地。
思及此,她长舒了一口气,腿下早已经没了力气,只好先在路边寻了处阴凉地方休息片刻。
刚坐下便看见远处黄尘滚滚,隐约伴着阵阵马蹄声,简平芜皱了皱眉,现在燕京中可谓是一片混乱,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城。。。
还未想完,一众人马从身边擦过,为首一人身着淡蓝云纹长袍,长长的头发用同色锦缎高高束起,看不清模样,但衣服却明明白白告诉简平芜这是个王族贵胄。
一众人马速度极快,转瞬间便消失在简平芜眼前,简平芜叹了口气,越发后悔为了那几钱银子没有留下轿子。
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景象,简平芜起身缓慢的朝城中走去,顶着巨大的日头,简平芜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回到了小院。
院外陈养正坐在门口,手中捧着一碟精巧的点心大快朵颐,见简平芜回来,陈养十分兴奋的扑上前一把抱住她“兄长,你回来啦。”
简平芜疲惫的点点头,回到小院,息正站在树下和一人交谈,简平芜冲正在说话的息点了点头,转身便回了房间,刚想换一身衣服,就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开口“先生,让奴家来服侍您吧。”
简平芜猛的转头,身后正是前些日子送到乐坊的阿筝,简平芜一个反身躲开了阿筝的手,淡淡的开口“今日你怎的得空回来?”
还没等阿筝回答,简平芜接着说道“那块丝帕,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交给阿琴了。”
“。。这样。。多谢先生。。。”阿筝低头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脸上的笑意有些微微的凝固,又听到简平芜这般说,脸上的红晕霎时间退了下去。
“奴。。奴是因为。过几日是百花节。。这几日乐坊下学。。等到百花节的前一日再回乐坊。”阿筝手足无措的揉着衣角,低头不敢看简平芜。
简平芜点点头“既如此,那便留在家中歇息几日,好生将养。”
“是。”阿筝小声应了下来,看着简平芜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有些失落的冲简平芜使了一礼,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阿筝远去的身影,简平芜松了一口气,走到门前,将门插了起来,换下衣服走出门去,陈养正坐在石凳前吃力的看着手上的书,身边的息手中拿捏着绣棚,正在绣花,陈养遇到不懂的,便蹭蹭身边的息,息停下手上的活计,为他解答。
简平芜站在回廊下看着两人的身影,并没有上前打扰,转身又回了房间。
一夜安眠,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简平芜冲息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了,今日他要去太师府见王玄之,想着当日前往将军府的场景,简平芜有些头疼。
尚致远惯养的那群谋士只是监视尚致远的一举一动,真正懂权宜之术并不多,可王玄之身为太师,手下惯养的谋士必定是及各家所学于大成者,想要在他们眼前说动王玄之,的确十分麻烦。。。
王玄之的太师府坐落在城东,周边多是大人们的私宅,环境幽静,周边那些掩在青竹幽兰后的小庭院,说不准就是那个一品大员的私宅,原本简平芜以为在这么多宅子中找到太师府是一件有些麻烦的事情,但出乎她预料的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