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公主听了这话,也跟着苦笑了两声。皇宫里不仅有皇上、太后、皇后和她,还有太子和太子妃,凤舞如今独身进宫也确实不便宜了。细想起来,太后和皇后也没有再宣召凤舞进宫,顾虑的也该是凤舞和谢玉芙的体面。
只是想想昨晚上谢玉芙的话,玉安公主看了看凤舞,才小心的探问道:“你可有怨皇嫂?”
凤舞闻言,怔愣了一下,才失笑道:“谈不上怨不怨的,有所失就会有所得。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如今过得也很好,倒不比进宫要差多少。你心里比我清楚,宫里的女人活得都不容易。”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忘忧轩正厢的东暖阁,凤舞请玉安公主在炕榻上坐了。青鸢奉上香茶和果点,就带着蓝星和橙玉退到堂屋里候着。
红袖和黄莺则请了随侍玉安公主的宫女去西北厢喝茶、用果点,绿柳和紫霞则守在正厢廊下,以防有不知礼之人,会冒冒失失的闯进去。
玉安公主见东暖阁里再无旁人,才对着凤舞苦叹道:“其实皇兄心里还是挂着你的。自从大婚之后,皇兄和皇嫂的感情,反而没有先时那么和睦了。有一次不小心听到皇祖母和母后说话,说皇兄一个月里也只去皇嫂屋里五六次,让母后多劝劝皇兄。母后说这五六次已然是劝了又劝的,要不然恐怕也就只初一、十五才过去。皇嫂倒是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的,只是听说那个侧妃也受了冷落,私下里总是抱怨。”
凤舞听的皱了皱眉,轻斥道:“你又胡闹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议论这些事情作什么。”
玉安公主不满的小声道:“对着你,我才敢说这些的。若是换了旁人,我自然提都不敢提的。咱们姐妹私下里说说悄悄话罢了,你倒认真的教训起来了。我也是担心皇兄、皇嫂和你,看着你们过得不好,我心里也跟着难过的。”
凤舞觉得自己过得还好,比先时在东阳公府里,也没有差多少。只是听玉安公主说了天浩然和谢玉芙的事,她心里也替他们小夫妻感到难过。必竟都是自小玩到大的,她也非凉薄之人,自然也盼着他们能过得好。
皇宫里的女人,活着不容易。她就是不想让自己整日如履薄冰的活着,才每每想到嫁进皇宫,就越来越打退堂鼓。所以在皇上有了太子妃易位的心思之时,她才会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嫁为侧妃。
原来是没有逃避的可能,所以她才一直硬挺着面对。可既然有了逃离皇宫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傻傻的放过。况且,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她连妻妾之事还没能完全接受,就更不要提嫁为妾室了。
玉安公主又拉着凤舞说了些私房体己话,直到两位公公再四的请她回宫,她才依依不舍的辞了凤舞。
凤舞自有了身孕,送往迎来之事,全交由了韦嬷嬷代劳。可玉安公主是天家之女,凤舞自然不敢只让韦嬷嬷相送,亲自送她上了停在易府正门前的皇辇,才转身回了忘忧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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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过了早饭,任嬷嬷就笑着进来回说易子轩送了东西回来。随后,任泉媳妇带着四个媳妇和四个丫头,抬了四个大箱子进来。
韦嬷嬷心急的走了过去,同任嬷嬷一起,一个一个的打开箱子,让凤舞细瞧里面的东西。
任泉媳妇边奉给凤舞一封信,边笑道:“这是老爷给太太的家书。”
凤舞闻言,也无心看那四大箱子的东西,只心急的打开了家书,一目十行的看罢写满了整整五页的信,方甜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易子轩在信里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或思念之情,只是报了平安,又嘱咐了凤舞许多保重身子的话,还让她想家了,就回东阳公府小住一段日子。另外,就是说那箱子里有一件白狐裘,是他趁着军队休整的时候,亲自猎了几只白狐,让人赶制成了白狐裘。最后,他还在信里说,一定会赶在凤舞临盆之前,班师回朝。
对凤舞而言,这封家书让她感到很温暖。必竟,东疆战事正是紧张之时,易子轩还能如此惦记着她,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任泉媳妇见凤舞已看完了信,才又接着回道:“老爷还送了两大箱子的东西给老太太和二位姑太太,已派人送到福寿轩去了。一同送回来的,还有二老爷和三老爷的东西,也已派人送到燕院和华院了。”
凤舞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道:“送东西回来的人,每人赏十两银子,再收拾屋子给他们住下。等我和二太太、三太太打点好要送去东疆的东西,再让他们回去的时候,顺路带过去。”
任泉媳妇忙答应一声,快步出去安排从东疆而来的那二十个小兵。
凤舞又兴奋又好奇的将四大箱子里的东西,都一个一个的看了一遍,才嘱咐韦嬷嬷带着青鸢和蓝星、橙玉,把东西都好生收起来。
她自己则歪在西暖阁的炕榻上,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封家书,足看了有五六遍,才迷迷糊糊的熟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五页的信,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脸上挂着舒心惬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