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针线娘子黄氏进了易府。凤舞因为陈易氏的胡闹,心里也有些不待见陈家之事,只让韦嬷嬷送黄娘子去翠柳轩安置,并看着陈美珠行拜师之礼。
为陈美康请的教书先生李先生也送了消息,择的是八月二十进易府,为着是在家里过完中秋佳节。
这倒让凤舞想起了易明汉和易明浩,他们兄弟的年岁都不小了,不管有没有仕途之心,会认字写字总是最基本的。因此,将他们兄弟唤进了忘忧轩,把跟着李先生念书之事,告诉了他们。
听了让他们与陈美康一起跟着李先生念书,兄弟二人都很高兴,激动得当场就跪下来给凤舞磕头,凤舞忙命蓝星和橙玉扶他们起来。
要说同样是被他们夫妻俩养着,可养着这两个义子,真要比养着陈易氏和陈美珠、陈美康,更让凤舞觉得心甘情愿。至少他们兄弟知道感恩,从来都不给她惹麻烦,可那孤儿寡母的却总也不能彻底的安分下来。
易明汉知道请李先生进府,是因为陈易氏日夜盼着陈美康能考取功名,而自己已经十六了,此时启蒙已然是极晚的了,故主动退让道:“我只跟着先生学着识字写字就好,倒不求功名仕途,不敢耽搁了康弟的前程。”
易明浩明白哥哥的心思和顾虑,也懂事的跟着道:“哥哥说得是,我也只学着识字写字就好,不敢奢求功名仕途的。”
他们兄弟心里都很明白,能得易子轩认为义子,过上如今吃喝不愁的日子,是易子轩和凤舞仁慈。他们已然是很知足了,不敢奢求不应求得之事。
凤舞听了他们兄弟之言,欣慰的笑了笑,嘱咐道:“功名仕途之事,等你们义父回来了,我再与他商议,你们只管用心跟着李先生念书就是了。你们兄弟的年岁都不小了,此时启蒙已是晚了,所以更应该用心用功,可不能对付着混日子去了。”
易明汉忙正色回道:“请义母安心。我们兄弟定然用功跟着李先生念书,不敢惹李先生生气,也不敢劳义父义母操心费神。”
易明浩站在一旁,也跟着连连点头。
凤舞又嘱咐了他们兄弟几句话,就放他们回去了。
待他们兄弟走后,凤舞倒坐在西暖阁里,认真盘算起他们兄弟的出路。
易明汉十六才启蒙,这晚了不是一年半年,功名仕途是实打实的没戏了,除非跟着易子轩走从军的武路,倒还能拼上一拼。至于易明浩嘛,十一启蒙也是有些晚了,但要是用功努力的话,功名仕途倒也不能说拼搏不上。
只是,无论是从文从武,都还要问问他们兄弟的意思。若是他们兄弟有意,只要有机会,定然会努力拼搏。要若是他们兄弟无心,她和易子轩为他们制造机会,也是没用的。
其实若是经商也不错,她是现代人,对从商还是很看重的。必竟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总是不会错的。
他们兄弟若真有意经商,倒是可以先学着管管府内对外的事务和她嫁妆的那五处田庄。待历练上几年,行事有了分寸和主意,再给他们一些本钱,让他们出去白手起家。
琢磨好了,待晚上易子轩回了府,凤舞就把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顺便问他心里有何想法。
易子轩当初会收他们兄弟为义子,除了怜悯他们之外,也是因为他们跟着东征大军经历了东征的战火纷飞,不仅救过他和东征将士的命,还勾起了他早年无依无靠之时吃苦受罪的往事。
因此,他也正考虑着他们兄弟的前程,如今见小妻子也体贴的考虑到了,便赞同的笑道:“还是你思虑得周全,就让他们先跟着先生念书吧。至于是从文从武,还是从商,待我去问问他们的心思。我倒是想让明汉从商,就在这京华里作些生意,也是不错的。往后我若又要离家出征,有他在家里帮着你,我心里也能安稳些。三位义弟早晚是要搬出去另立门户的,小明洛的年纪又太小,家里有男子撑顶着,总比只靠你们内府女眷要强上许多。”
易子轩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凤舞。若是私心里想一想,她也觉得留着易明汉在家里更好些。古代不比现代,女子再强也是无用的,若家里没有个男子顶撑着,行事总是不便宜。
只是倒也不好用恩情逼着易明汉从商,故凤舞只笑道:“总也要依着他们兄弟的心思才好。待你得空闲了,就去跟他们兄弟好好谈谈。男子比不得女子,前程最是要紧的,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冒然定下了。”
易子轩也赞同凤舞之言,笑着点了点头,就命人去催水,好沐浴更衣,陪着凤舞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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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凤舞正用着早饭,就有丫头进来回禀,说请了官媒到府拜见了。
凤舞看了看韦嬷嬷,吩咐道:“老爷说珠姐儿的亲事,不用我操心,也不用我出面。既然是这样,妈妈就替我出去招呼吧。不过,该说的话总也说在前头,这是陈家嫁女儿,不是易家嫁女儿,也不是我东方凤舞嫁女儿。妈妈可与那官媒讲明白了,让她心里放明白些,嘴上也慎重些。待话都说明白了,妈妈就派人送她去福寿轩吧。”
韦嬷嬷心里明白,正色点了点头,就快步出去招呼那官媒了。
这里凤舞用罢了早饭,却仍未见韦嬷嬷回来,倒是燕二太太和华三太太相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