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冕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用力摇了摇头,再一次仔细看着这幅画,却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刚刚真实发生的,他真的穿到画中的世界里去,还呛了一口海水。甚至影响到了画中的渔夫,这幅画都改变了。
左冕咬了咬牙,伸手再次尝试着摸了摸画,而却没再摸到冰冷的海水。
怎么回事呢?左冕真的疑惑极了,近些日子他实在是经受的太多太多了,从忽然之间从市中心的马路上惊起,到整个人都陷入到画作之中去,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其实还是一场梦啊。
可一切一切都太真实了,甚至让他怀疑着是否以前的十七年多才是在梦中度过的呢?眼前这个所谓的新世界反而才是最最真实的。谁能回答呢?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可以回答。
他把画摆回了原位,后背忽然有些发痒,他立刻伸手挠了挠,一挠却发现,自己的后背不再是近几日的瘦弱不堪,而是结结实实的,他终于感到了一抹惊喜,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肱二头肌和大腿,他过往的身体居然再一次归还给了自己。
他没有功夫多想,因为闹钟响了。
17:30的闹钟意义很简单,就是意味着他该要去取左光龙安排他去取的东西了,他来不及多想,顾不上湿漉漉刚干的衣服,穿上鞋戴上黑色口罩就出了门,来到了那家陌生又熟悉的便利店门口。
到便利店门口后,总是有人路过,他在周围不断徘徊。
终于过了十分钟左右,时机来了,没人再经过了,他趁着此时快速趴在地上,从垃圾桶下面拿到了一个小试管,里面有小半瓶白色的粉末。左冕心里一惊,迅速地把试管放进裤兜里。他果然没有猜错,左光龙要他运的东西,正是毒品。
他飞快往住处赶去,他觉得多呆在外面一秒都是极其危险的,他真的不想还没实现理想就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
到达住处后,他立马给左光龙拨去了电话,“我取好东西了,还需要干点什么?这玩意不是毒品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冷笑,随后短暂的沉默后,左光龙开了口:“这个东西是什么并不重要,你只要按我交代的干,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不给左冕激动地回应的机会,左光龙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左冕也没有继续拨,躺在床上,心里不断回想着原先世界的一切,他真的都快承受不住最近所经历的一切了。
他翻身想看看那幅画,可是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发生了。
那幅画里变成了一幅风平浪静的海面,可是海面上却飘着一个人的四肢和一片鲜血染红的海面。
左冕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来不及反应的功夫,一翻身居然把试管给弄到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试管摔得粉碎,里面的粉末撒了出来。
左冕顾不上害怕,飞快地下床,想把粉末装回去,可是试管摔得四分五裂,根本就没可能还原。他呆呆地愣坐在地,而且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装回这些粉末,更不知道明天该怎么交易,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失误告诉给左光龙。如果告诉了左光龙,那张珏是不是会有巨大的危险?
他真的懵了,生活却根本容不下他迟疑的功夫,房门被邦邦敲响了,房主老太太喊着让左冕打开房门。
这可怎么办,如果被发现屋里居然有毒品,老太太报警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应该怎么办。情况如此紧急,左冕只能一边飞快地收拾这一地狼藉,一边沉默着,不敢应答。
老太太敲了一会门,左冕依然在收拾碎玻璃和粉末,老太太见屋里疑似没人,掏出了钥匙便准备打开房门,左冕听到钥匙插进门锁里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抖,匆忙把扫好的粉末和碎片藏在了画作的下面。
老太太此刻已经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左冕在屋,生气地说:“你这小小子,你在屋里,我敲门你干啥不开啊,什么意思啊?”
左冕强装镇定地揉了揉眼睛,装作自己刚刚睡醒的样子,“不好意思哈,我刚才睡着了,刚睡起来,刚要开门,您不就进来了嘛。”左冕心里慌张极了,不停挠着自己的脑袋。
老太太没理会左冕的解释,自顾自开始在屋内左转转右转转检查屋子的情况。左冕一边假装微笑,一边紧紧盯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生怕老太太走到画那里。
老太太一边唠叨着一边慢慢走到了画前,紧接着左冕紧张地简直快要窒息了,老太太居然蹲坐在地,看着这幅变了模样的画作。
左冕只得先开口打岔,尝试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咱们这边有没有书店啊?大的书店小的书店都可以。”
老太太缓缓起身,左冕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老太太回答的简单干脆,但左冕还是达到了目的,老太太并没有查看斜着放的画下面的粉末和碎片。
正当左冕暗暗松了一口气时,老太太开了口:“这幅画是你画的吗?”左冕疑惑不已,“不是啊,我刚到的时候就有这幅画在了。”左冕再次低头看向这幅画,可是画居然又变了样,不是那幅血腥的场面,而是如左冕刚刚到时的那幅宫殿和国王的画作,大气磅礴。
老太太没看到什么大问题,叮嘱了左冕几句卫生问题,便离去了。随着房门关上,左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确认老太太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左冕赶忙回身去挪开画作,下面的粉末已经和灰尘混为一体,试管也“四分五裂”,根本无法复原。
他深深地绝望了,瘫坐在床上,无助地看着地板上的这一切,整个人都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过尽遥山如画,短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