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局？”

“程刚，你说我现在这样做值得么？”杨世杰轻声说道。今天他和程刚都没有穿警服。

市委那边已经下令了，他和程刚都要为这次的案子负责，而且都要接受调查。

“杨局，其实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我除了袁朗的案子，基本上所有的案子都是公正办理。即便如此，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警察！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案子调查清楚之后，会不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但是我更不想昧着良心活着，即便是那些案子被一些人压在手里不去处理，甚至明知道结果，还要歪曲事实。但是我尽力了，我把真相调查出来了！”程刚微微仰着头，眼圈有些红润。

杨世杰叹了口气，程刚说的他怎么不清楚。对于东海市来说，杨世杰算是一个外来户。

他原本是老首长的警卫员，但是后来退了下来之后，就被老首长安排到了东海市来，虽然只是一个分局局长，但是杨世杰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如今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近十年，对这个城市杨世杰已经有了深深的感情。

现在他和程刚都是普通人的身份，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因为等到市委那边的调查令下来，他和程刚就会直接被带走调查。

东城分局的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幕然间，杨世杰想到了当时他第一天从军入伍时，站在旗帜下面的宣誓，“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发扬优良传统，勇于同违法乱纪行为作斗争……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

“市委的调查令最迟明天早上就会下来，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的支援！”杨世杰平静的说道。

“杨局，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只是我不甘心。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样的被市委带走调查，我们为什么不做最后一搏！”程刚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杨世杰。

“好，最后一搏。希望袁朗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杨世杰突然开口笑道，程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杨世杰抬起手就要敲门，却被程刚抢先了一步，“杨局，我来吧！”

东海市市委，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在会议室里依旧有六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前。

本来比较宽敞的会议室，现在充满了烟雾。

“天华，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了！”一名略微秃顶，肤色有些黑，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出声说道。

在他右手边坐着的正是黄天华，左右边则是东海市的市长方干，以及东海市的副市长刘涛，和市局副局长陈家生。还有一名年轻人正在低着头，不断地记录着什么，这是市委秘书王浩，也是说话的秃顶男子的外甥，而秃顶男子正是东海市的市委书记彭玉堂。

听到彭玉堂的话，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抽着烟，即便是东海市现在整个高层领导班子都是一条心，但是现在到了节骨眼上，这些人明确的选择了自保。

黄天华的手轻微抖动动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大腿上，不过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擦掉，而是抬起头看着彭玉堂，“彭书记，刘副书记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最迟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消息了。这次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早些给上面说清楚，比到时候上面下来查要好得多！”彭玉堂沉声说道。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桌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到彭玉堂的话，黄天华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副书记刘刚已经带着文件上了高铁，亲自到京城去了。

他知道这是彭玉堂要先和上面表明态度，但是这样一来无疑是把他给拉了出来，毕竟东海市的治安这一块还是他负责的。

“天华，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现在分局的杨世杰已经被拿下来了，而且明天调查令就能下来。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亲自坐镇东城区分局，调查这次的命案，对着这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一定要严格实施抓捕！”

黄天华想要站起来大骂，自己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什么时候商量过？

这明显的就是让他去顶，东海市发生了这么大的案件，一个杨世杰明显是不够的，现在显然是想要把自己也拉出来。

如果调查不出来，抓不到犯罪分子，自己这个局长就会和杨世杰一样。

“彭书记，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想大家也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吧？”彭玉堂直接打断了黄天华的话。

只是现在谁敢说话，连黄天华都被拉出去了，谁敢说话，下一个肯定也会陪着黄天华一起去东城区。至于副局长陈家生，作为东海陈家的人，彭玉堂还没有那么大勇气动他，但是想要绕过陈家生动黄天华，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如果黄天华真的被拉下马，可以说陈家生上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一个体系的，作为副局长，陈家生丝毫不感到紧张，反而还有些希望黄天华被拉下来。

看到没有人说话，彭玉堂站了起来，“好了，这次的事情就到这里，散会！”

彭玉堂走了，看到没看黄天华一眼，而其他人则是带着各种眼神，或怜悯，或庆幸，亦或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