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原主发呆的时常,沈昕渐渐回神,起身,走向那残叶牡丹跟前。
她伸出手,带着狠意准备将本就残破的叶子摧毁,可手刚摸上去,又一脸沮丧的收了回来。
“算了,我何必欺凌一株花草……”
蹲在地上,脑袋往膝盖一埋,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体随着抽噎一晃一晃的。
头埋着假哭的沈昕,立马就察觉到好多道视线落在她身上,似是想要现身的样子。
离她稍远一些的一棵树上,树叶轻晃两下,很明显,有个暗卫悄然离开了。
硬生生憋了一些泪意出来的沈昕猛地起身,红着一双眼睛盯着残叶牡丹,将花盆一捞,抱在怀里冷着一张小脸走出小花园。
“小姐,你这……”
“去同焦伯母知会一声儿,这盆残叶牡丹我抱走了。”
香巧道了声是,使眼色让香月机灵点跟上,提着裙子就往主院跑去。
主院,焦彦腻歪在焦夫人怀里,“娘,您要是真疼儿子,就把儿子和沈家妹妹的婚约给取消……”
“胡闹!”焦夫人还当他大清早的腻歪她作何呢,一听这话,立马呵斥,“你同昕儿的婚事自小就定下,岂是能说取消便取消的?”
焦彦苦着一张脸:“沈家妹妹若只是任性便也罢了,可您又不是不知,她岂止是任性,还嚣张跋扈。这还是在焦家呢,就不顾主人家的脸面打骂丫鬟,同儿子吵闹。由此可想,沈家妹妹在自己家又是何等的毒辣!”
焦夫人也愁啊。
沈家丫头每日里做了什么,都有暗卫来禀告,她哪里会不知道沈家丫头的秉性?
可老爷重情义,在沈家未曾凋零前提起解除婚约倒罢了,如今沈家上下只余沈昕一个小丫头,老爷绝不会同意此事。
“此话对娘说说便罢了,万不可在你爹爹面前提起。”焦夫人叹了一口气,“沈丫头也是个可怜的,这般年幼就没了亲人,若非有这一桩亲事,怕是……”
说到这儿,焦夫人就停下了。
武上城被水淹,虽说损失极大,可因水患而死的人并不多。天一放晴,就有人传言说,武上城及附近的小县城,除了沈家外,死去的都是平日里犯过错事的痞子混混和手上有人命的。
都在传,这是沈家为富不仁,养了个遭天谴的女儿,害得无辜的百姓受到了无妄之灾。
焦家不是没派人去查探过,得知事实正如传言那般时,便在沈昕身体稍好后,拘在宅子里不让出门。
沈昕还活着的事情,除了焦家上下,外人并不得知。
要是被人知晓沈昕居住在焦家,那后果,焦夫人不敢想象。
就沈昕如今的情况,只能在焦家呆着。
除非等水患的事情了了,百姓的传言消去,否则,沈昕只能在焦家养着。
“彦儿,你没同外人提起过沈家丫头的事情吧。”
“娘,儿子不小了,知道事情的轻重。您和爹爹耳提面命多少次了,儿子又不是真正的纨绔,怎会不明了?”
“那就好……”
“禀告夫人,沈小姐去了花园,将那盆残叶牡丹抱走了。”
暗卫的话语打断了焦夫人的话,她眉头一皱,“知道了。”
那盆残叶牡丹同沈昕那般随水而来,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可她是爱花之人,不忍看着它还未开放便枯死,便将之带回了焦家,让仆人好生照料。
可谁知,自从沈昕去花园见到这盆牡丹,愣是看不顺眼,将枝上的叶片揪得残破不堪。
她虽爱花,可也不能因为花呵斥沈昕,便也只能任由沈昕作为。
一听到沈昕把花抱走,便知这盆牡丹活不了多久了。
“娘,您听听您听听,连盆花都不放过,若真嫁给儿子,有了正经身份,咱们焦家岂不得步了沈家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