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闷哼一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阳儿,我爱你,今生今世,至死方休。”说着同她十指交握,汗湿的面庞与她贴在一处,又郑重否认道,“不,纵是我死了,我的魂儿也会一直缠着你!”
安晴尚在失神之中,却经他如此热烈的表白,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连嗔他一句莫妄言死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从了自己内心的躁动,勾住他脖子猛地吻了上去。
裴靖大喜,于是反守为攻,带着两人厮磨良久,才依依不舍地缓缓分开,他低喘着邪笑道:“这可是阳儿招惹我的!”
安晴闻言不由一惊,转而惊恐地发觉裴少侠竟还欲舞剑,不由低声讨饶道:“今日就算了吧?明天还要……啊!”她低叫一声,忙一手掩口,无暇再说其他。
裴靖蹭着她脸颊坏笑着问:“算了什么?”然而这句话却注定得不着什么回答,只有轻轻浅浅的喘息声逐渐加粗加重。
裴靖因此偏着头促狭地笑:“可不能算了,我不是曾经答应过阳儿三个愿望?其中一条……好像是开枝散叶,子孙绕膝?为夫当然要尽心尽力……”说着便当真继续“尽心尽力”起来。
一室旖旎,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安晴也不知两人究竟到了什么时候才双双睡去,她只知道,她于半梦半醒之间恍惚感觉到了一丝亮光,心下不由一惊,而后下意识地坐起,又低呼一声跌了回去。裴靖便也惊醒,忙搂着她问:“怎么了?”
安晴嘶嘶抽着凉气,低声提醒道:“你压着了我的头发……”
裴靖忙先起身,俯着身子,一边将两人的头发细细分开一边低头笑道:“这才是正经的结发夫妻呢,娘子是现在起了,还是再睡一会儿?”
安晴一脸的难言之隐:“我的腰……”
裴靖一愣,继而呵呵低笑,忙扶着她起身,又坐到她身后,大掌抚上她后腰轻轻按揉。
安晴靠在他身上歇息片刻,又觉着身后那人身子越来越火热,心中暗道一声苦,忙起身强笑道:“不碍的,不过是有些酸罢了,待会叫含夏帮我捶捶就好,却是不用你。”说着又示意他起身,为他穿上里衣。
转身间,安晴不免看到裴靖后背上一道道的红痕,肩上更有几个清晰的牙印,于是大窘,忙低着头期期艾艾地道歉:“抱歉……”
“什么?”裴靖一愣随即了然,又转身抵着她额头笑道,“这有什么可道歉的,这可是娘子对为夫的肯定呢!”说着舔舔嘴唇,低着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看着她,“要不……趁着时间还早,娘子再多咬我几口?”说着就欺身上来,便要亲她。
安晴忙推他胸膛,面红耳赤地嗔道:“快穿衣裳!待穿好了,我便叫丫鬟们进来。”因他不喜欢旁的女人帮他穿衣,她也便只得自力更生,却也是乐在其中。
她手脚麻利帮他穿好了里衣和中衣,又捧出一早准备好的新衣要他换上。
然而似乎安晴举手投足之间不知是哪处没使对力气,只觉几下之后身上愈发的酸涩起来,不由微蹙眉头。裴靖见状忙笑道:“我自己来便是,你先穿衣裳,待会儿我来帮你呀。”
她又哪敢让这个蠢蠢欲动的饿狼相帮,忙转到屏风身后自去穿衣,待得中衣穿好才出来,坐在镜前轻咬着唇慢慢梳头。
裴靖走过来伸手接过梳子替她慢慢梳头,又低声笑道:“画眉调粉,梳头逗鸟,这些闺房中的乐趣我定要一一试过一遍,不知娘子可否先把嘴上的胭脂递与我吃呀?”
安晴对着镜子嗔怪地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只扬声唤道:“听月、含夏?”
两个丫头答应一声,便捧着铜盆手巾等物进来伺候。裴靖碰了个软钉子也不闹,只笑眯眯地自去梳洗,而后坐在一边看含夏帮着安晴穿衣梳头。
待一切收拾妥当了,两人饭也顾不得吃,便先去给裴家二老请安敬茶。
裴老爷笑得很是喜气,就连裴夫人看向安晴时,面上也难得的挂着发自肺腑的笑容。安晴同裴靖跪在软垫上,向裴家二老恭恭敬敬地敬茶磕头,裴老爷很是开心:“快都起来吧,昨儿个忙了一天,定是没有睡好的,待用过了早饭,便回房里去再补个好觉!”
裴靖含笑答应,安晴也跟着站了起来,谁知起身时腰上一疼,腿脚登时一歪。裴靖忙眼疾手快地伸手搀住她,又笑问:“是被绦子绊住了吧?我就说听月为你结的绦子太长了些。”
安晴含笑摇头道:“却是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夫人闻言,借着喝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打量安晴半晌,再放下茶碗时,脸色便有些发沉,然而面上仍笑道:“你们小夫妻就别在这儿杵着啦,快回去歇着罢!”
两人答应一声,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退了出来。
到得自己屋里,安晴将丫鬟们赶去外间,方捏着裴靖的耳朵咬牙切齿:“都是你!你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好了,叫娘看出来了不是?!”
裴靖配合着哎呦哎哟地低声喊疼,又偏着脸笑眯眯地问她:“都是我?又关我什么事?”
安晴顿时语塞,索性背着他坐下,不再理他。
裴靖嬉笑着挨过来,揉着她腰低声赔罪:“好啦,是我的错,娘子就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腰便更疼了!”
说话间却有丫鬟提着食盒送来早餐,裴靖待饭摆好后便又挥手令人退下,自己端了粥过来献宝:“好媳妇儿,咱不生气啦,来来,为夫喂你吃粥!”
这般耍宝的模样当真是安晴的一大死穴,她扑哧一声乐了,就着他手吃了一口,有心说他几句,然而这事又实难开口,只得悻悻作罢,再不提了事。
但是到得夜里,安晴却又爱又恨地咬着牙想:明天!明天一定要郑重与他说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