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似乎已经不愿意再继续忍耐下去，他冷冷道：“朕今日决心亲自审理蒋拱宸疏中所参吴昌时与周延儒朋比为奸一案。”

吴昌时汗如雨下，他跪在大殿当中，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其余的大臣们脸色十分怪异，却不知该说什么，皇帝亲自在文华殿内审问大臣，这放在历朝历代都是闻所未闻之事。

陈演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劝道：“陛下龙体贵重，何以自轻？令三法司会审即可。”

崇祯却是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吴昌时，直接开口问道：“吴昌时，朕问你，蒋拱宸所奏通内一事，可是属实？”

吴昌时此时也已经看过了奏折，他深知通内非同小可，罪责重大，倘若认罪，只怕连个好死都难，再加上心中藏着几分侥幸，便强行辩解道：“回禀陛下，我大明自有祖宗之制度，凡交结内侍者斩，法极森严，臣纵有不才，也不敢犯下如此大的罪过啊！”

崇祯冷笑一声，当即传拱宸上前对质。

蒋拱宸虽然上奏疏弹劾吴昌时以及周延儒，可是他毕竟只是清流的一颗棋子，何时见过皇帝如此大张旗鼓？他上了大殿之后，面对皇帝的询问时，反而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昌时见此情形，顿时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他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陛下，臣实在冤枉，若是陛下一定要治臣的罪名，臣又怎么敢当廷违背圣意？臣自应承受罢了，可若是如此辱了陛下的圣名，臣万死不能啊！”

崇祯皇帝顿时脸色阴沉，吴昌时所犯下的一桩桩罪行，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蒋拱宸能奏得动？实际上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早已经将吴昌时的罪状条条列出，证据确凿。

眼下见吴昌时猖獗抵赖，蒋拱宸又丝毫不济事，崇祯也有些不耐烦，他瞪了一眼蒋拱宸，冷声叱道：“没用的东西，滚！”

蒋拱宸脸上青白交加，连连在地上磕头，紧接着就被两名锦衣卫给拖了出去。

崇祯再望向吴昌时，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名堂，当即便命令进行大刑伺候。

若说皇帝在文华殿亲自审问大臣，已经是百年难见之奇事，亲自让人对大臣用刑审问，那更是离奇，这也逼得内阁辅臣蒋德璟和魏藻德不得不出来劝阻。

“皇上，我大明自鼎立以来，殿陛之间，无用刑之例，还请陛下将吴昌时交付三法司究问明白，以罪量刑。”

二位辅臣倒也不是为了去救吴昌时，主要还是想替皇帝和朝廷挽回几分薄面，倘若真在这文华殿大刑伺候，将来写在史书上面也不好看。

崇祯皇帝却是冷冷一笑，道：“吴昌时这厮，也是三百年来未有之人。”

这一番话，顿时让蒋德璟和魏藻德无言以对。

崇祯也不再废话，略带几分亢奋地喊了声：“来人，提刑具！”

很快，几名锦衣卫将诸般残酷刑具搬上了文华殿，顿时使得殿内弥漫起了一种恐怖而阴森的气氛，大臣们噤若寒蝉。

吴昌时顿时脸色变得死灰，只是生死关头，依然咬牙不愿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