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暖轻声说：“被听出来了呢。”

纪寒烟看向城外。

“炎氏一族造反，母亲也参与其中，注定死路一条。”

月星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成了呢？成了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纪寒烟笑不出来，可月家二姑娘这话确实有意思。

“是啊，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去赌一个可能，这就是战争的真相。二姑娘，可他们不只是造反啊。”

“炎氏在碧落城起兵，守将是海家人，那位是海家旁支，很远的那种旁支。在炎氏眼中，海将军是沿海十五城最弱的将领，他身边没有高手，他本身功夫也一般般，而且碧落城离我们碧雪城比较近，因此守军较少。”

“这就是炎氏一族选择了先对碧落城下手的原因。”

“可炎氏料算错了，他们忘了那位身上也流着海家人的血。炎氏想要震慑其他城池的将领和守军，因此第一战便下令屠城。海将军和将士们护送百姓离开，但百姓不愿意走，他们留下了，他们和装备齐全的军队以命相搏。”

“我收到消息，派兵去救援之时，碧落城已经死伤惨重。守军和年轻力壮的百姓都在守城，他们做到了，他们护住了老人和孩子……”

纪寒烟看向月星暖，“她是我的母亲，但她也是凶手之一，她该死。”

月星暖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他们造的不是陛下的反吗？怎么先对无辜百姓下手？有本事直接去找陛下啊。一群孬种！”

“因为他们清楚，这是捷径，陛下如果是个仁君，一定不忍百姓受苦，即便陛下不在乎百姓生死，也在乎名声。”

月星暖轻轻点着头。

她现在脑子很乱，一时之间理不清楚。

纪北国的一部分人真是，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纪寒烟神情有些无奈，“你姐不是镇国将军吗？”

月星暖顺着纪寒烟的眼神看了过去。

行吧，爹和星炎正在那收缴财物呢，连人家的里衣都没放过。

这一战跟随炎家的将士死伤过半，死掉的那些有人去收缴。

但活着的这些，都排着队被月之横扒衣服呢。

月星暖是没眼看的，她转开眼之后突然笑了。

纪寒烟不明白，“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如果我姐在，她此刻也站在那。”

月星暖指向月之横的方向。

纪寒烟惊讶，“不会吧。第一美人，镇国将军，陛下的心头肉，会做这种事？”

可……如果是真的，那月星凉倒是让她多了几分钦佩。

“会的。你不知道吗？我们家是土匪，世世代代都是土匪，所以干这种事特别顺手。”

纪寒烟直视着月星暖，“你不介意吗？”

“出身吗？”月星暖自问自答道：“在意啊，所以经常埋怨我爹，但我爹……啧啧，早就不要脸了。”

纪寒烟笑出了声，她忙捂住了嘴巴，“你还是先别说话了，我在这种时候笑，别人会以为我疯了。”

月星暖拉着纪寒烟，“你是主我是客。”

纪寒烟听明白了，“我在附近有宅子，我带你去梳洗。”

此刻的月星暖浑身染血。

她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月星暖毫发无损，这些挂在她身上的血肉都是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