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沉重得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艰难。
我推开家门,入眼一片灰暗,拐过玄关转角才发觉家中原来有人。
“怎么淋成这副模样,粥刚出锅,趁热喝。”
我爸背对我佝偻着身躯,半边身子隐匿在黑暗中,好似要被这漆黑吞噬殆尽
他回头看见我,原本浑浊的眼底都跟着亮了亮。
我忍住鼻头酸涩,闷声开口:“爸,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妈妈/的。”
洗澡的时候,顾欣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进展如何。
我挑挑拣拣地给她把大概经历说了一遍,大小姐当即就傻眼了。
“我说沈北执他真是好样的,他是怎么忍住的啊!箭在弦上都能忍住不发……这,他是不是不行?”
顾欣然匪夷所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在狭小潮湿的浴室里显得分外大声。
我愣了一下,想到沈北执那只拿惯了手术刀的手仿佛在我的腰肢间撩拨惹火的模样。
“乔以荷,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维持着一个姿势发了好久呆,不禁脸颊爆红。
“咳咳,”我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小声道,“……沈北执他,其实挺行的。”
“什么,你大声点,沈北执怎么了,我没听清!”
我没解释挂了电话,沈北执很行,是我不行才对……若是我可以再放开一点。
第二天一觉醒来烧到了三十八度六,我只能强撑着身体先去医院。
医院挂号处队伍很长,有一位老太太不太会操作耽搁了一些时间,后面的人谴责不已。
我帮老太太操作一番,等我再挂上号的时候,高烧已经烧得我头昏脑涨浑身发软。
再加上心事重重,我实在是支撑不住,趴在输液的长椅上眯了一会儿。
我睡的太久,液体输完了,透明软管里甚至回了一段鲜红,被过于白皙的手腕衬得越发刺目。
没叫护士,我自己动手抽出针,扭头,眼前站着刚才在挂号处耽误了不少时间的老太太。
老太太笑着问我:“小姑娘一个人来的,我让我儿子送你回家。”
她说完看向一边,我也下意识追寻她的目光看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闯进我的视线。
是沈北执。
……所以,这个老太太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沈夫人,沈北执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