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赢家,都没占到好处,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唯一可以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恐怕也就是一直在旁边隔山观虎斗的沈俊博。
沈俊博很清楚顾家的底线和痛脚,顾家那两个老东西不好对付,他们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婿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所以我就成了沈俊博手里的棋子,必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直面顾家老爷子和老夫人的怒火和针对。
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我在沈北执身边待不下去,不用他费尽心思撬墙角,我也会主动离开沈北执,去他那里,寻求他的庇护。
可惜沈俊博确实够聪明,却还是棋差一招。
如果我和沈北执只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他的算盘还能打响,可我与沈北执之间,早已乱上加乱,不是一个领导下属就可以囊括我和他的牵绊。
今天亲眼目睹了顾家老爷子和老妇人的强势,我才清晰地明白,沈北执和顾思音的联姻,沈家和顾家的商业结亲,根本没有明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美好。
平静的表面前,其实早已暗波汹涌,危机四伏。
沈北执有意利用顾家,可是还要提防着顾家,他活在水深火热里面,进退两难,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一个人,让他独自抵抗所有的艰险磨难?
可是就算我想帮他,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沈北执的性子,惯常喜欢自己扛着,什么都要依靠自己,不相信别人,就算我想帮他,他也未必会接受我的好意。
越想越乱,越想约深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独自在街上游荡了很许久。
毫无防备间,天际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惊雷阵阵,大雨瓢盆,说下就下。
我仰头看着瓢泼大雨,任由他们打在我的脸上,连抬手遮挡一下都懒得,勾了勾唇,就这样淋着雨走着。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思绪被猝不及防地拉回。
我下意识地闪身往旁边避了避,扭头就见一辆车停在了旁边,紧接着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了一张我十分熟悉的脸。
——是沈俊博。
沈俊博坐在后座上,隔着半掩的车窗,朝我吹了一声口哨,声音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以前总是不理解这首诗的蕴意,现下见到乔小姐,才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样的一种美丽。”
我并不想搭理他,淡淡地扫了沈俊博一眼,绕过他的车就要继续往前走。
结果沈俊博偏偏不依不饶,干脆吩咐他的司机将我拦在了半路上。
我和沈俊博僵持不下,占据了半个道路中央,周围的车辆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鸣笛声震天响,吵得人耳膜生疼。
沈俊博却好像压根不在意,他单手撑着脑袋,趴在车窗边,伸手朝我递过来了一把伞:
“乔小姐,雨下的大,当心美人着凉,生了病我会心疼。”
“有的时候,一把伞用的趁不趁手,不是看它出现在身边早不早,而是看它出现的巧不巧,乔小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和谁合作对您更有利。”
沈俊博笑着,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伞:
“我这把伞,乔小姐一定会很喜欢的,乔小姐还不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