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执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他的解释了:“就算不谈那晚的事情,那今天的账呢,我舅舅年过半百了,他就算是再愚昧再糊涂,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沈北执,你这样折磨他羞辱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看见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好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通。
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攥紧了,窒息一般疼,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脱离感。
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将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我心里觉得一阵舒畅的同时,又一阵头晕耳鸣。
我缓缓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指尖撑着地面,半晌过后才低声笑了:“......哈哈哈,沈北执,你看,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搞笑,我们两个就这样吧,互相折磨,彼此纠缠,我不稀罕你这狗屁一般的爱,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丝一毫的信任,做梦去吧!”
沈北执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我宣泄、爆发、而后慢慢沉寂、随即又抱着膝盖埋头痛哭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我哭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哭够了,沈北执见我冷静下来了,才蹲下//身,捧起了我的脸颊。
我读不懂他的眼神,只这一眼,他藏了太多我无法理解的情绪,有伤心,有挣扎,更多的却是浓烈到窒息的失望。
“乔以荷,您从来都没有主动寻求过我的解释,你在心里已经给我判了死罪,所以你不愿意......也不稀罕听我解释一言半句。”
我咬着牙,瞪着通红的眼睛和他继续针锋相对:“因为你活该,你只会骗我,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再信!”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样永无止息挣来斗去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躲在沈北执的阴影下,在他的威逼压迫下畏畏缩缩地做人,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受制于人的不得自由吗?
头发沾上我的眼泪,黏糊糊地粘成一缕一缕,我扒拉开额头前的碎发,抬眼看向沈北执。
恍惚之间,我突然觉得莫大的荒谬感笼上心头,既然一切都是错的,为什么还要任由错误继续发酵。
我缓缓闭上眼,颤声开口道:“沈北执,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离开港城,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求求你,放我舅舅一条生路,放我一条生路,也给你自己一个解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