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不出证据,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大舅一个人抱着冰块站在大厅里,而周围围观的群众则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用最恶毒的字眼侮辱他、辱骂他,骂他自杀还要跑到沈氏大厅里来玷污沈氏的风水宝地。
我拿不出我大舅和顾思音有什么实质交易的证据,就连他抱着的这本冰块,都是他自掏腰包自己买的,冰块也是他资源抱得。
至于顾思音究竟有没有和他承诺过什么,呵呵,我大舅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曾经真的有过,现在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而最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就在我大舅抱着冰块在沈氏大厅里苦苦哀求一份合作地时候,顾思音却一早订好了飞巴黎的机票,在高等仓里,舒舒服服地给忘巴黎开会。
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所以呢,沈北执,我没有证据,那就没事了?就这么算了?那是我大舅一条命啊,在你们有钱人的眼里,是不是钱和权就可以用来草菅人命啊,杀人不算犯法,依旧可以想怎么逍遥快活就怎么逍遥快活?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强忍着眼泪,盯着沈北执。
我很害怕他会点头告诉我就是这样个,害怕他让我放弃报仇,让我吃下这个委屈。
幸好,沈北执没有这样做。
直到被他一把搂入怀里,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寻到一个空隙得以放松,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肺部疼得炸裂,眼泪决堤一般涌出,又被沈北执用温热的指腹缓缓擦拭掉。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耳边只有沈北执的承诺:
“乔以荷,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顾家欠你的每一分账,我都会替你记得清清楚楚,将来我会帮你一笔一笔全部从顾家人身上讨要回来,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但是现在还不到报复他们的时机,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怔怔地看着沈北执,哭到缺氧,大脑都昏沉。
只来得及朝他点了点头,而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陷入到了一片昏天黑地里。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悠闲的梦,梦里地场景特备幸福美好,幸福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我梦到我妈妈挽着我的小手,带我回到了外婆家,我看到了舅妈和舅舅,还有舅妈家的小妹妹。
舅妈笑眯/眯地蹭蹭我的鼻尖,让我先去和妹妹玩,然后殷勤地张罗亲戚赶快给我包馄饨吃,我舅舅和我爸呢,则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老旧的钓鱼竿,说要带我和妹妹去钓鱼。
我当即就亮了双眼,满心欢喜地跟在他们两个大人屁股后面,像小跟屁虫一样,跟他们来到了河边。
那个季节,河里的鱼都又肥又美,插着鱼饵的鱼钩甩下去没多久,就开始“咕嘟咕嘟”地跳,我大舅就把手腕一收,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就被他甩出了水面。
结果我俩还没怎么高兴呢,一扭头,我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掉进了河里。
我爸脸色苍白地叫我救他,我赶紧冲到河边,朝水里挣扎的他伸出胳膊,可我实在太小了,他怎么也够不着我的手。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着喊爸爸,一边扭头要叫我大舅帮我的忙,帮我救救我爸。
可我大舅也不见了。
等我哭着跑回家,就发现外婆家空了,我跑遍了外婆家的每一个房间,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妈妈和舅妈/的踪迹。
......所有人,全部都,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