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可以清晰地听见她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乔以荷,不管你怎么巧言善辩,你这样对待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只那一瞬间,就因为顾欣然的这句话,我的心脏痛得无以复加。
没有什么比昔日姐妹反目成仇的戏码更让人心痛了,和顾欣然闹到这个局面,比我被沈北执伤害还要更让我难过。
我哑口无言,索性一咬牙一狠心,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港城真的好大啊,高楼大厦一栋接着一栋,街道上车流川流不息,人潮络绎不绝,每个人都西装革履地在维持着自己的生活,挣取微薄的薪水,来让自己可以足够在这个城市安身。
我拖着行李箱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我和他们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可怜虫。
港城这么大,可是我没有家,没有根,随便风一吹就几乎要支离破碎。
我鼻头突然一酸,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丢人了,我连忙提着行李箱钻进了街边的一个小胡同里,蹲在墙边放肆地哭了一会才止住上涌的泪意。
我真的好委屈,可是我不能认输。
擦干眼泪,我在心里默默告诫我自己,哭可以,但是不可以倒下,没有人可以打败我,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我都不可以放弃。
我从胡同出来以后随意找了一家酒店办理了入住。
沈北执的所有行程几乎都是我在安排,我清晰地记得他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今晚,顾思音离开一个月后刚回国,沈北执这个时候应该是去陪着她回顾家吃饭了。
看着手机界面里沈北执的那一串私人电话号,我的指尖停在上面,停住了很久很久。
我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而后指尖轻触屏幕,这个电话就拨通了出去。
以前的乔以荷是一个息事宁人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假,可是现在的乔以荷,不是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就可以随便欺负的了。
顾思音几次三番伤害我设计陷害我,这次给我布置了这么精妙的一个局,我现在无家可归狼狈不堪得像一条败家犬,我又怎么能容忍他一家团圆和和美美的共进晚餐。
想都不要想。
我不高兴,那大家都别想好过,我一定要好好回报顾思音送我的这份惊喜。
电话拨出去以后只响了两三声就被沈北执接通,大概是害怕被顾家那两位精明的老古董听出端倪,沈北执的声音很冷淡,像是公事公办一样:“怎么了?”
我故意吸了吸鼻子,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委屈巴巴的哭腔,确保沈北执可以在听见我说话声音的第一瞬间就听出我在哭。
“没什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有一些想你了。”
我这句话说完,果然听见对面的呼吸声都粗重了两分。
沈北执故作例行公事地回答我:“好,先安抚好客户,我马上过去。”
一片漆黑中,我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勾唇笑了:
“好,我在天使华伦对面的酒店,等你。”
这一次,沈北执那边沉默了两秒。
我微微瞪大眼睛,而就在这时,他再度开口,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