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向这桌子上坐着的所有人,他们形形色//色,或高或矮,或胖或瘦。
或戴着眼镜或者满目粉白。
无一不是戴着各种虚伪的面具。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在笑,可是每个人都笑得那样难看。
他们在看一场与他们无关的表演,再看一个小丑,如何知道真相之后崩塌。
他们在看,我是如何出丑的。
我沉默的看了沈北执一眼。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这个男人。
怨恨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沈北执对我是有爱情的。
每当他遇到任何无法回答的事情,他就会选择沉默。
他选择了沉默就证明顾思音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桩桩件件罗列在我的面前,都是有迹可循,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我实在不想留在这里当那个跳梁小丑了。
刚才干掉了一口白酒,让我的胃翻江倒海的疼痛,甚至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有些恍惚。
我不愿在这里自讨没趣,也不再多看沈北执一眼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出门。
这里是他们的欢乐场,是他们的庆功宴。
我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外面起了风还下了很大的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瞬间将我打醒。
我清醒的打了个寒战,然后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蹲下来。
我想要哭却没有眼泪。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用看傻//逼的眼神盯着我。
我没有办法去顾及别人的情绪,也没有办法梳理自己的崩溃,只能像个木头一样蹲在那里。
就在我即将被淋成落汤鸡的时候,忽然从我头顶上伸出一把黑色的大伞。
我仰起头去看。
是追着我出来的沈北执……
“乔以荷,我送你回家,夜黑风凉,不要在这里呆着。”
“回家?我还有家吗?沈北执你告诉我,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家不是被你亲手毁掉了吗?”
我茫然的抬起头,两只眼睛找不到聚焦点。
刚才喝的酒喝的太猛,现在酒精上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是我这个人醉酒之后没有什么失态的,就是喜欢笑。
越醉越爱笑。
“沈北执,你现在看我很可笑吧?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他们嘲笑着,谩骂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你看我这么可怜你会觉得开心吗?”
“不,你不会的,你怎么会在意我这种跳梁小丑呢,我对你不过是利用而已,下一步你会怎么做,让我猜一猜,你会随便找个地方,找个车子,把我的孩子撞没了?”
我一边笑一边拎着他的领带。
将他拎的凑在我的身边,盯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
我从前特别爱这双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里有他所有的情绪,还有他跟我情到深处时抑制不住的失神。
可如今我才知道。
有些情绪都是可以演出来的。
他爱不爱你,不是你以为,也不是靠他嘴中的话。
他的所作所为才能证明他对你所有的感情。
“沈北执,找人撞掉孩子的时候轻一点,我怕疼,孩子也怕疼,他都有心跳了……你下手轻一点啊。”
我越说越离谱。
沈北执紧紧皱着眉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将我搂在怀里。
“别闹,乔以荷。”
你看啊。
从头到尾连安慰我的语气都没有,就只会重复两个字,别闹。
这两个字像是什么呢?
就像是他对他的宠物所说的话。
一个人如果把你当做宠物,他才会对你说出这两个字。
因为你是他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宠物。
可笑又可悲。
我趁着他抱着我的功夫,一下子就从他的兜里掏出了汽车钥匙。
我举着晶莹剔透的汽车钥匙在手中摇摇晃晃,一双迷离的醉了的眼神盯着他。
“沈北执,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我上前一步攀住他的脖子,
我太了解他的敏感指点。
所以只要这么稍稍一用力,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体发生了变化。
沈北执颜色冷硬,
看啊,一个男人,竟然对他的宠物动了感觉。
多可笑。
“居然想要送我回家,敢不敢坐我的车呢?”
我松开他的脖子,然后一把解开车锁挂在驾驶室上。
多刺激的一件事啊。
酒驾。
我其实真的没有准备要酒驾,我只是想要威胁一下沈北执。
毕竟这种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乐意干。
我太了解沈北执这个人呢,他刻板严肃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