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峤漫不经心答,“第一天入学,感觉怎样?”
“呵~”顾昔笑了一下,望着脚尖在阳台方寸之间踱步。
“就开了个班会而已,同学都还不认识,唔……不够室友倒是都熟悉了。”顾昔耳朵微微动了动,说道,“挺可爱的。”
阳台很小,很快到了另一端,又自然地调转方向又向另外一边踱去。
顾昔抬起头,开始一个一个数过来,“孟梦,你见过的,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就睡在我下铺,还有之前来的时候就见过的吴思思。
有两个昨天错过的今天也见到了,一个叫廖新若,一个叫……”
渐渐的,顾昔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不会因为手足无措而想要尽快地结束这通电话,反而想要聊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一个人在阳台暖黄的灯光映照下踱着步子低声缓缓地诉说着,
说班会上的自我介绍,
说初一晚上和黄文虎一起放的烟花,
还说着年夜饭上顾炎的菜。
不时会发出低低的清脆笑声,只有在提到那两只灯笼的时候,颇有些怨怼,
又像是在撒娇。
另一个人在昏暗的阳台默默伫立着,眉目坚毅、眼神却柔和,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小女人压低声音的谴责。
曾经心里强烈的企盼,现在一一化为现实,盈溢的满足感从心脏那个位置出发,流经四肢百骸,通体舒畅。
阴郁深沉的心情,也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乌云剥离,重见月明光辉。
有些东西酝酿在两个人心底,悄然发生变化,在这一通电话的二十分钟里,终于由模糊变成透亮。
“去睡吧。”白峤道。
他当然还想再聊一会儿,可是不行,他听见她很小声地吸鼻子了。
即便顾昔把手机拿远了十几厘米,以白峤的耳力,也还是能听见。
“哦。”顾昔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显然很不高兴。
“挂电话。”白峤命令道。
顾昔手在面前台子上‘啪’地拍了下。
挂就挂,
谁想和你说话了……
心里气恼着,身体不太愿意,拿着手机贴近耳朵的手怎么也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