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还说,他已经传信告诉了暮夫人,她身体的秘密。
再回到这个似梦又很真实的地方。
她承认错误的呼唤并没有让阿爹缓和多少神色,他就这样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看,直看的她又想起小时候调皮被抽打的一幕,忙不迭的想要解释。
可是,阿爹不见了,他突然就不见了。
郁凉豁然坐起身,惊觉果真是在做梦,深出了一口气,摸上没有任何阻碍的眼睛,转而寻到枕头边上放着的一条崭新黑绫,绑好。
房门响动了两声,暮北修走进来,立在床榻前,看见郁凉已经毫不客气的穿戴好他准备的衣裙和黑绫,微微笑道:“本侯以为你今儿不会醒来了。”
郁凉摸着叫嚣的肚子,瞅一眼外头的天,已经是夕阳晚照的时候了,她睡了一天一夜。
“侯爷,民女有点儿饿。”她凄凄楚楚的说。
暮北修一副‘我知道’的表情,抬脚又离开,好一会儿他才回来,手里的托盘上赫然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郁凉登时吞了好大一口口水,这个时候吃上一碗面,简直比那些大鱼大肉好上一百倍都不止。
暮北修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她狼吞虎咽吸溜不停,没用半盏茶的功夫,碗里空空如也,她再次凄楚着半张脸看他。
“可以了,出去走一走在吃。”他一点儿也没被她这个样子打动。
郁凉慢慢的扒在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出的话显得气若游丝,“我没力气,走不动。”这是她第二次不用谦称。
暮北修双眸晕了层笑意,“你这是与本侯耍泼?”
郁凉抬起头,心神恍惚了一下,他竟是这般的赏心悦目,刚毅的五官掺了不多不少的柔和,如漆的凤眸敛了几分夕阳的光晕,唇边的笑容恰到好处,以致于她脑子一晃,不经思量的话破喉而出:“侯爷都是这样对待死人吗?”
苍天作证,她的本意是想说,只有对待死人的时候,他是不是才会露出这等良善的表情,可这位侯爷显然理解错了。
“也对,你只剩下六天的时间了,哪里来的诸多顾忌,等着,本侯再端一碗过来。”暮北修说罢就走了。
郁凉细心的察觉到他转身的刹那收了所有笑意。
是以,她吃完第二碗面后就不敢在提第三碗的要求了,即使她依旧觉得饿。
郁凉刚刚擦完嘴,石九领进来的下人恭敬朝着暮北修道明来意:“侯爷,老爷叫您和郁凉姑娘一起到东院。”
※
自从暮北修救暮渊回府,两年多来他每隔三天醒来一次,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几乎都在晌午。
所以对于清晨的朝阳和黄昏的晚霞,除了久违的感觉,还有四五分陌生。
郁凉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着便服的男人背手立在院中,仰头望着天空,他身后不远处,暮夫人安静的陪同,只是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父亲,母亲。”暮北修临近喊了一声,唤回暮渊和暮夫人的心绪。
郁凉只抬手作揖,并未言语。
“凉儿不必拘礼,快进去坐,晚膳已经备好。”
暮渊温和亲切的称呼叫郁凉心底一下子没了谱儿,莫非他同意暮北修和自己再续先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姻亲了?
郁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还没入座,昨儿甩她倒在地上的少年不知打哪儿出来,站在她面前行了个了不得的大礼,惊得她后退一步,踩了暮北修的脚背。
“凉儿嫂嫂,昨儿的事情是瑭儿失了礼数,请嫂嫂不要记在心上。”暮北瑭正正经经的道歉,语气充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