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之前相处的很愉快了,他怎么突然就又变了脸,郁凉暗中撇了撇嘴,“嗯”了一声。
暮北修深深的凝视她,面无表情道:“好,很好,原是本侯强人所难了,他在哪儿,本侯立即送你回去。”
“侯爷不必麻烦,民女一个人能行。”郁凉道这话时,心下狠狠的翻了个黑眼儿,原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人明明早就想摆脱她了,苦愁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而已。
暮北修得此话,将她推开些许距离,毫不迟疑的掉转头,如先前一样,留一个背影传话与她:“那你便自己走吧,记得走远一点儿!”
“是,侯爷您放心的往前走,再也不会有人挡路了。”郁凉扯着脖子回了他一句,也调头直奔侯府大门。
出了侯府,郁凉狠狠瞪了门口蹲着的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扬长而去的岔道口,迎面碰上一前一后五官阴柔之人。
前者手持拂尘,‘高高在上’四个字都崩在脸上,后者则低眉顺目,双手不高不低举着一个檀木托盘,托盘里的东西被一层红布遮盖,探不进去。
两人经过郁凉身边,一个眼风都没赏给她,脚下不停走向这条街唯一的一座府邸:宣武侯府。
这一看就是宫里宦官的模样,因着一丝丝好奇,郁凉停下了步子。
两年前,她听说暮将军被宣武侯救了回来,也听说暮将军深种蛊毒从而成为一个瘫子,更听说宣武侯为此卸下三军兵权,日夜奔波在外寻求医治暮将军之人。
却不知在桓阳时,他所说的‘藐视天威’作何解,而且似乎连他进出帝京也需要皇上应允才行,如此一想,他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容乐观。
桓阳王大费周章的‘请’他入虎穴做客,仿佛是一种试探的讯号,可回想当时县衙凌厉的做派,分明是想除之而后快,这算得上光明正大了,那么问题来了,桓阳王缘何能这般明目张胆,背后是否有人嘱意呢?
还有,他为什么甘愿身中蛊毒呢?
莫非,暮北修也难逃这“飞鸟尽,良弓藏”的命运吗?
踏踏踏的脚步声经过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郁凉身边,又踏踏踏的退回来,停在她面前,惹起了郁凉的注意,她就着迎风微微晃动的青色衣摆往上将移视线,正对上一脸疑惑打量自己的陌生男人。
见郁凉有了反应,陌生男人比例标准的眸子盛了浅淡的笑意,缓声道:“敢问姑娘可是不识侯府方向?”
郁凉作势瞧了眼四周,认真反问到:“这条街猴子很多吗?”
陌生男人眼眸勤快的活动了几个回合,原地瞧着她伸出双手摸索着前头的空气,朝与侯府相反的方向离去。
“哎,这条街就一只猴儿,只是姑娘不走运,若能早来个几日,指不定还能与之配个对儿,哎……”
陌生男人一步三叹息,在两旁府卫恭敬的弯腰作揖中踏进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