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凉随意打量这座和白榆家一样宽敞的大宅子,简单不铺陈,除了自己走的这一条青石路上落满了梧桐叶外,其他的地方都打扫的很干净,可见主人对这几棵梧桐树的喜爱,就连落叶都不忍扫去。
落叶的尽头是一个形似后院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种满了两人高的常青松柏,松柏的中央隐约能看见一间不大的屋子,不大的屋子敞开了窗户,窗户正对着一张不大的床,不大的床前侧站着一男一女……
郁凉嘴角上扬,她很满意自己眼下看到的这一幕,忧郁的女人看似有些伤心,以至于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头还没有抵到男人胸前,这男人便往后退了一步,女人瞪了他一眼,转而坐在床的边缘。
但这满意上扬的嘴角下一刻立即抽搐不停,郁凉看见了什么,这满后院的松柏上竟全是令她头皮发麻,此生最讨厌的东西——蛇!
尤其这些长的,短的,粗的,细的,花色不均,纹路不匀的东西见到她竟十分默契的探出它们形状不一的蛇头来,密集的感觉不仅令她全身的汗毛孔扩张,而且腹中翻缴着激浪,想吐。
郁言不着痕迹紧握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对于这些蛇诡异的动静,叶云宁将其归咎于见了生人的反应,于是她拿出袖中仅有两孔的青色竹笛,吹了一曲很短的曲子,暂时安抚了它们,吩咐人打开面前连锁都不曾落下的门。
看来她认定了暮北修和白迎没有那个胆子活着闯出蛇窝。
郁凉平息着腹中的激浪,在叶云宁之前踏进屋子,这让叶云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尤其接下来的一幕,叶云宁连想都不用再多想了。
郁凉怎么都没料到暮北修将他昨晚的一腔热情保留到了现在,甫一进门,她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下巴磕在他坚硬的前肩,险些将自己的门牙磕废了。
“夫人,你没事就好!”这句话他说给所有人听。
接下来,他伏在她耳畔,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和别的男人牵手这笔账,等回去,我们慢慢儿算!”
郁凉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娇嗔的狠狠锤了他一拳道:“说什么呢,夫君。”
暮北修顿时挑起眼尾瞧着她,却见她一副贤妻模样帮他理了理衣襟,退回到郁言身边,熟络的挽上他胳膊,正经的朝一旁木椅上的女人道:“这个男人你随意处理吧,不必有顾虑。”
暮北修认得郁言,这个人,他见过的次数不多,因为一直在军营的缘故,但他的事情,他了解一些,听说他有个妻子得了不治之症,为了不拖累于他,留下一个女儿消失不见。
这女儿便是郁凉罢,听得郁言为了寻妻育女,曾一度要辞去太医丞一职,却不得先帝允许,但先帝念及其有情有义,许他住在外面,能随传随到即可。
直到现在,暮北修也不知他这太医丞算不算得在位,虽然新帝另立了太医丞,但也没有明言将他撤职。
“你所说当真?”叶云宁的目光在暮北修和郁凉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方出声问道。
白迎起身站到暮北修身后,打量着郁凉左右两侧的男女,推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真!”这话是郁言回的,虽不知他们成亲与否,但既然暮北修没有阻拦凉儿为暮渊解蛊,事实就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没将自己女儿的性命当回事。
既然如此,他也无需愧疚,凉儿的眼睛,他会尽全力医治,与暮家的关系,便就此撇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