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丰帝转眼看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郁凉,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笑着伸手扶起暮北修,佯装责怪道:“爱卿不好生躺着叫大夫解毒,跑出来做什么?”
暮北修试图催动内力,心口立即一阵刺痛,但好在他能发出一阵低哑的声音了,他说:“皇叔,郁凉是我妻。”
这话瞬间令文丰帝变了脸色,不止他,连郁凉也吓得重新跪地,急忙解释道:“陛下恕罪,臣女与侯爷的确私下里拜过堂,但那时侯爷并没有婚约在身,而且只是因为臣女中毒将死,侯爷心生怜悯,才与臣女结为夫妻。”
“放肆,身为皇室中人,你不知道成亲拜堂需要媒妁之言吗?”
文丰帝这话听不出任何感情,暮北修继续催动体内内力,但这次他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文丰帝打断,“没有媒妁之言,便做不得数,何况你已经成家,这件事往后无需再提。
朕晓得你是想替郁凉求情,放心吧,朕会明察秋毫,暂时不予处置。”
不与处置的意思是什么?暮北修瞥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似心有灵犀搬,郁凉亦抬头看他,此时她依旧裹着眼睛,他看不出她的表情。
“蓄意制造流言蜚语中伤朝廷命臣之女,此事便交由宣武侯彻查,至于郁凉,虽不至酿成大错,但总归对宣武侯造成伤害,朕就罚你去上林狱打扫送饭三个月,你可有异议?”
郁凉战战兢兢的叩首道:“臣女谨遵圣命!”
文丰帝点头走出大殿,经过顾少?身边,道了句:“顾爱卿,她就交给你安排了。”
“微臣领命。”顾少?说罢拱手恭送文丰帝离开。
院中众人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不约而同看向大殿门口跪着的郁凉。
郁凉散去力气瘫坐在地上,还没缓和一缓和,整个人突然就被暮北修抱起来。
“侯爷,你放我下来。”
郁凉挣扎的空档,暮北修猝不及防的咳嗽起来,嘴角有如麻线粗细的血红立即让郁凉停止了挣扎。
她朝着他身后大喊:“阿爹,你快过来!”
听到女儿的叫喊,郁言大步追上暮北修,手刚抓住他的肩膀,就听郁凉急切道:“阿爹,快帮侯爷解毒,我不知道怎么突然严重成这个样子。”
郁言顺着郁凉的方向看去,暮北修脸色几近惨白,嘴边的血液带着可疑的暗黑,他看向郁凉,疑惑她为什么下毒给宣武侯?
饶是暮北修此刻心火中烧,诡异的疼痛一直盘旋在心脏周围,久久不散,但他抱着郁凉走的很稳,就像那座深山老林中一样,让郁凉感到平静、安心。
暮渊与其夫人匆匆追随过去,桓阳王等人也都往暮北修的住处崧修阁而去。
苏子阳总算放下了心头的一颗大石头,但以后如何请得暮北修原谅,这件事有些困难啊。
白榆同白迎走在人群后面,她拉住白迎的胳膊,慢下步子走了一会儿,才望着前方说道:“什么时候回家?”
“姐姐,”白迎扯了不达眼底的僵笑侧眸唤了她一声道:“我还回得去吗?那个家从来都没有容下过我,这里,很好。”
“迎迎,凉儿回来了。”白榆五味杂陈的说出这句话,她知道对于如今的白迎,这话有些残忍。
“我知道。”白迎坦言回答,丝毫不在意道:“我不会打搅他们。”
走进崧修阁的院门时,白榆轻声与她道:“迎迎,我和夫君都会等你回来,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可是,她该怎么回去?白迎没有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