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我……他说喜欢我……他说要把心放在我这儿,”郁凉呢喃到这处摸一摸自己的心口,嗤笑道:“没有,他在骗我,你知道吗小蝶,他一直在骗我。”
这里是上林狱,这里还是她在上林狱分得的房间,只是这里如今成了囚禁她的牢房。
她摊着手掌心,一只手逗弄着这只合起来是一片枯叶,展开是一对黑蓝相兼翅膀的枯叶蝶。
这只枯叶蝶是昨晚夜深人静,轻轻从上头的窗口飘落在自己脸上的。
暮秋要结束了,天气正在转寒,它可能还没找到冬眠之所,这才飘零到她这处来。
“哎——”郁凉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这只枯叶蝶当成了唯一的聆听者,“自我不满十八岁离家出走后,就时常被厄运缠绕,并且时时都有去阎王殿报备的可能,难道真是我出山的时候早了吗?”
郁凉不信这个邪,可想一想这五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又不得不相信,甚至她还想过,倘使三年前在暮北修提出退亲的时候,她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松,兴许现在这肚子里真有颗种子也说不定。
念头闪到这里,郁凉轻轻放下枯叶蝶,双手按压着平坦的小腹,自从那日过后,小梁说她睡了整整一天,然后到现在已经半月的时间,她再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没有恶心,没有不适。
“怎么会诊出有喜呢?”这话,郁凉不知自言自语的问了自己多少遍,可她就是想不通啊,喜从何处来?
“莫非……”郁凉今儿个终于有了一点儿自认为合理的想法,“体内的气息紊乱了吗?”
她蓦地坐直了身体,心下有些激动:如果现在再诊一次,会不会就……就没有喜了?!
“是这样的,一定是,当时一定是被他的血气冲了,才有这样的反应。”郁凉一边喃喃着确定一边焦灼的等待小梁来送饭。
外面的门是锁上的,但没有人守着。
只有小梁,这个她如今唯一能接触到的男……不对,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是个和陈七一样的太监。
这个事情不是郁凉发现的,是小梁气急败坏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是她刚醒来的时候,面前的床沿上只坐了小梁一人。
当时的他扶她坐好后,端着一碗粥递给她。
“小郁啊,你晓得自己如今是个了不得的人了吗?”小梁笑眯眯的问道。
她喝着粥摇摇头,寻思了片刻又点点头。
小梁顿时提起了精神头,双手在空中撑了个虚圆,激动道:“我跟你说啊,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郁凉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她晓得他会继续说的。
“前些时候,长公主不知缘由突然就不去和亲了,而且下嫁给了奉常大人苏子夜,以至于帝京人都在议论……”
说到这处的时候,郁凉手里的碗一抖,立时抬头紧盯着小梁看,结果,动作太猛,以至于眼睛上的红绫松松套在下巴处,小梁蓦地睁大一双眼睛,瞧着她明亮有神眨不停的双眸,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不是……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