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的对峙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相互对立的双方没有任何移动。
可那暴乱的魔力与骇人的罡风却无时无刻不再告知周遭,此时的战场上是远非寻常魔法师所能够触及的死亡领域。
“以其骨造山,竖其发为林,遂取头骨搭苍穹。尔等人子,可曾知晓最初的巨人并未远去?”
不知来源何处的巨石像是流星一般坠下。
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远超三位数,像是雨点一般单个体积超过火车头的“岩石炮弹”目标直指两位绿色的魔法师。
“停止抛投吧,无意义的石块就此落定。”
“术式于下位,空气于上位。”
各自挥使不同的术式抵御对方的攻击,或是就此落定化为齑粉,或是瞬间粉碎于半空,化作悬浮的砂砾遮蔽了绵延数公里的天空。
没有任何挥动魔杖,或是高唱咒文的动作。
三位魔法师仅仅只是像在陈述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般的,实质性的破坏性冲突却已经将周围的一切抹平。
坠落的陨石的确被制止,可连带所造成的破坏且并没有被规避。
地面被砸出无数深坑,天空也被厚实的砂砾遮蔽,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散去。
“太阳失去热度,战争随即爆发。死亡与腐朽将充斥大地,凛冬已然造访并且带来‘黄昏ragnar?k’的预告。”
奥雷欧斯看着周围突然变得凛冽的寒风,原本这里应该是被完全隔断的“斗兽场”,可此时那直刺骨髓的寒风却汩汩的涌现着,并且夹带着让人不适的死亡味道。
“芬布尔之冬imbulvetr......”
奥雷欧斯曾是专精于对魔女作战手册撰写的“隐秘记录官”,在魔法知识方面有着寻常魔法师,乃至“神之右席”都无法比拟的储备。
尤其是在对付这样明确就没有隐瞒想法的动作下,一个照面就基本判断出了对付术式的根本是什么。
而所谓的“芬布尔之冬”,是北欧神话的重要事件,是漫长寒冷的严冬,会结束世上许多的生命,而且没有干预的夏天。
这个冬季代表了诸神的黄昏的开端,在诸神的黄昏之前发生,芬布尔之冬会连续三度冬季,分别是风之冬、剑之冬、狼之冬,在这段时间,冰雪从四面八方吹来,有数不清的战乱,兄弟之间将互相杀戮。
“因为洛基的蛊惑,黑暗之神霍德尔被欺骗害死了光明之神巴德尔,而他的死亡导致了‘芬布尔之冬’发生。”
“依靠遮蔽天空的砂层有意隔断了‘神的恩惠’是吗?”
奥雷欧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左方之地也是如此。
两个人如果只是寻常的魔法师,那么这个时候就已经可是准备考虑后事了,毕竟在空间被隔断的情况下,一般的魔法师术式或许根本就无法发动,那在如此恶劣的战场上,就是被单方面屠杀的唯一结局了。
但奥雷欧斯和“左方之地”却不同。
他们一个是“神之右席”,既是超脱原罪,是的身体接近于“天使”,并且能且只能挥使“天使术式”的非正常人。
而另一个则是触及炼金术师奥秘,并且拥有者与这片属于北欧的土地近乎完美的契合度,依靠着“北欧地下的能工巧匠”的意义,这样隔断“恩惠”的术式对于奥雷欧斯来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杀不了你们,同样你们也拿我没辙不是吗?”
“喂喂喂?没搞错吧?这话可不像是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说出‘请多多指教,同类’,然后开始向我们发动攻击的家伙会说出的话啊?”
开口的人是左方之地,相较于奥雷欧斯,因为术式的使用上不太继续精密计算,所以左方之地明显要比奥雷欧斯从容不少,至少神经不用那么紧绷。
“说到底,你口中所谓的‘同类’指的也不过是通过口述内容达成实际应用这方面的事情吧?正要论起来我们三个的术式根本不是一个系统的东西不是吗?”
“我说的‘同类’就是字面意思,所以没有错哦。会认为有‘不同’其实只不过是你们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自称为北欧的诗歌、智慧与雄辩之神“布拉基bragi”的少年摇了摇头,随后微笑着的否定了左方之地的话。
“其实你们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够发现不是吗?从最开始到现在,同你们交手的魔法师所使用的,全部都是来自北欧系统的术式,不是吗?”
“那不是因为这里是芬兰吗?难不成你们还有余力把罗马正教或是俄罗斯成教的魔法师送到这里参战不成?”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我们可是能够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坏家伙’哦?”
像是在和幼儿园的小孩子玩提问游戏的口吻,仿佛是在说着“真的吗?你要不要再想想?”的语调让左方之地感觉火大,但他且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意。
这个世界现在是越来越超出左方之地的理解了。
从名为齐格鲁德的佣兵出现在“魔法侧”的那一天开始,左方之地就感觉这个世界的各种事情都和他以往的认知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最近的种种,更是让左方之地这个一直走在相较于其他罗马正教教徒跟前方的“神之右席”感觉有些跟不上事件的脚步了。
“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们认定‘禁书目录’就在这里的情况下,会不派出主力,而是使用早就被那个‘战士之王’清理的七零八落,几乎已无可用之兵的北欧残党呢?”
“北欧化......”
奥雷欧斯的低语让左方之地的肩膀像是正在被说教的小孩子一样抖了一下,带着疑惑与恍然大悟的混合表情的左方之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