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觉到她陪在自己身边,南宫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
下午是练武的时间,教南宫靖习武的师父房子晋长相就十分凶悍,性格也是颇为暴躁。
他从不像教南宫靖文化的上官合那样,会夸奖这个孩子有进步,做得好,只会拿着木棍,在他的动作稍有变形时,一棍子狠狠抽下去。
怕他掌握不来轻重,每次宋简都提心吊胆的在一旁守着,这一次,南宫靖却主动劝她进屋去。
“可是……”宋简很是不放心。“若是你受伤了呢?”
“就让我一个人试试吧,夫人。”南宫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以后才能保护你!”
宋简担忧道:“你要是被打坏了,还怎么保护我呀?”
“不会的!夫人您就在屋子里坐着刺绣嘛,我要是受不住的话,一定特别大声的叫您来救我,好不好?”
在外人面前,南宫靖依然是一副内向寡言的孤僻模样,但在熟悉的人面前,他也会笑,会闹,会撒娇,渐渐活泼了起来。
而他如此坚持,宋简只好选择了回避。
她一下午都随时等待着南宫靖的叫喊,结果那张“立于青天之下”的手帕,本来今天就能绣完,可是到最后,也还差了一点。
直到最后,南宫靖也一声没吭。
等到吃饭的时候,宋简才看见南宫靖动作迟缓的走了进来,然后几乎没法坐上椅子。
她皱起眉头,担忧的赶了过去,心中对于房子晋难免升起了些许怨气,却也知道自己没法多说什么。
宋简只能蹲在南宫靖的面前,动作轻柔小心的卷起了他的裤腿,只见脚踝往上,全是抽打的红印与淤青。
虽说知道习武辛苦,南宫靖的师父房子晋,想必也是这么过来的,但这种粗暴残酷的训练,还是让宋简感觉触目惊心。
“我没事的!”见她盯着自己的伤口沉默不语,南宫靖怕她伤心难过,连忙一把揽住了她的脖子。“真的!我不是很疼——我还能忍的住。夫人,你别担心。”
宋简被他拥在怀中,抬起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感叹道:“阿靖真了不起。”
南宫靖蹭了蹭她,闻言顿时忍不住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他小声的在宋简耳边道:“以后,我要成为天底下武功最厉害的人!那样,就谁都不能再欺负我们了!”
托那个大纲梗概过于简略的福,宋简对这个世界所知不多,她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南宫淳似乎就是这个世界武功最强的人,因此也低声在他耳边道:“成为怎样的人都好,不过,千万不能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人呀。”
这种耳语,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南宫靖一下子便觉得自己和宋简有了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而且,他发现了,宋简跟他一样,也不喜欢南宫淳。
以前他的母亲总是自怜自艾,说自己命苦被人抛弃,却又一直对南宫淳痴心不改。
南宫靖时常心想,既然他抛弃了我们,那为什么还要想着他呢?
他很怕宋简也是这样,尽管南宫淳对她一点也不好,她也依然死心塌地的只会默默流泪。
可是,原来她也不喜欢他!
她跟他一样!
这个发现,让南宫靖霎时格外高兴了起来。
“不会的!”他说,“绝对不会!”
南宫靖顿了顿,又道:“还有!他不想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想认他这个父亲。夫人,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离开,还有月儿一起,我们三个人……要不再带着奶娘……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他尚未理解魔教势力的可怕,也把逃跑想的太过简单,这样的童言无忌,让宋简连忙紧张的“嘘”了一声。
她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阿靖,你记住,还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随便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就必须是你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否则就会祸从口出,明白吗?”
她的语气罕见的十分郑重,南宫靖连忙将这句话深深的印在心里,点了点头。
“还有……无论怎样……”宋简道:“你要记得,他始终还是你的父亲。你们……是血脉相连的。”
她这话听起来很像是那种“生恩大过天”的言论拥护者,但宋简担心的其实是南宫靖不认南宫淳为父亲,没准就是今后“复杂感情”的起点。
她觉得南宫靖还是时刻记住,南宫淳是自己父亲,会稍微安全一些。
他可以恨他,厌恶他,远离他,但至少,不会生出什么别的奇怪念头……
闻言,南宫靖闷闷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见他的情绪不高,宋简挣出了他的怀抱,使劲的揉了揉他的脸颊,“好啦!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了!我先给你上药,今天的悬炙猪皮肉特别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