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川一的态度, 非常坚定。
那是政的未婚妻,所以,只有政有权利处理。
在武家思维中, 随意干涉其他家族的家事, 是一种非常无礼的行为, 不仅会让对方感到格外恼怒, 并且, 若是有所误会, 身为武家女子, 也定然会倍感耻辱。
“川一,”见状, 榊原丰不禁问道,“若是你真的输了, 你真的要成为水野晴的臣子吗?”
“……当然。”
榊原丰不想与好友翻脸, 只好叹了口气, 无奈的顺从了他的意见,没有下车追上去。
没过一会儿,有人过来牵起了牛,将他们送回去。
牛车走的很稳,榊原丰靠在车壁里, 翘起二郎腿道:“那以后,要是水野晴和政结婚了,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政在外面有了情人, 按照你们武家的思维逻辑,是不是水野晴就算知道了也要毫不在意?那要是政喜欢上了别人,总是不回家了, 她一个人孤独寂寞的生活着,你也就那么看着吗?”
古河川一拒绝接受这种假设:“政会喜欢她的。”
“为什么?”
他肯定道:“因为她很好。”
榊原丰对这种天真的话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觉得她很好,可是你觉得她很好,不代表别人也觉得她很好,你喜欢她,不代表别人也会喜欢她,感情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
古河川一皱了皱眉头。
“诶,”这时,榊原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坏笑着朝着他挤了挤眼睛,戏谑道:“要是你喜欢水野晴,水野晴也喜欢你,政不回家好像正好?要是她跟你说,‘古河君,我一个人在家很寂寞。’,你会去安慰她吗?”
古河川一愣了一下。
见他一副完全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样子,榊原丰莫名的就觉得很有意思,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很快,半个月就快过去了。
水野晴的薙刀和马——璋子都运到了瀛洲,她询问可以不可以暂时寄放在学校的马厩里,得到了许可。
知道了这一点后,古河川一也将自己的马带了过来,和璋子放在了一起。
水野晴的璋子是一匹漂亮的白色母马,性格温顺,而古河川一的马则是一匹毛色鲜亮的红棕色公马,颇为孤傲。它叫做“天下”。
璋子的到来,已经吸引了许多学生的注意,而等天下抵达的时候,宋简也忍不住去看了看热闹。
在学校的马场外面,榊原丰不知怎么的,主动找了过来,向她搭话。
“晴!”
对于他自来熟的称呼,宋简叹了口气道:“榊原君。”
“你也来看川一的马吗?”
“是的,”宋简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客气的回答道:“说来惭愧,实在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会是一匹怎样的马。”
“那你现在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嗯……”她道:“很帅气。”
“你的璋子一点也不输啊,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呢。”见她明显保持着距离,榊原丰笑道:“你知道川一的马为什么叫做天下吗?”
这个她还真知道。
宋简笑了笑:“因为那个时候,古河君很崇拜织田信长吧?”
这个设定,在古河川一的人设资料里有提到过。
织田信长是瀛洲古代的一位豪杰,战国时期,他差一点就能一统瀛洲,并提出了“天下布武”的口号。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他有些像是国内三国时期的曹操。
而这句“天下布武”,也和曹操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一样,各有各的解释。
以前人们大多以为是“以武力君临天下”的意思,但近些年又开始辟谣,解释成“以武家政权支配天下”的意思占据了主流。
榊原丰顿时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宋简歪了歪头:“猜的。我说对了?”
“看不出,你和川一的脑回路这么接近?”榊原丰显得很感兴趣,“很少能有人一下子就猜出‘天下’和‘天下布武’有关,毕竟它又不叫‘布武’。”
“毕竟它又不叫‘布武’?”
他们的后半句话异口同声的重合在了一起,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榊原丰趁机拉近距离问道:“那么,你的马叫璋子?有什么说法吗?”
“呃……”一提到这个,宋简的脸色就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
榊原丰好奇道:“不能说吗?”
她无奈道:“我怕榊原君会觉得我很狂妄。”
“怎么会——再狂妄,还能有川一那匹马叫‘天下’是因为‘天下布武’狂妄吗?”
“好吧……”宋简好笑道,“就是,那个,榊原君知道……天璋院吗?”
天璋院笃姬,是水野晴的偶像。
她出身武家,嫁给了德川幕府第十三代大将军德川家定,后来丈夫早逝,时局动荡,她为了维护夫家鞠躬尽瘁,几乎可以算作武家女子的楷模。
但是,水野晴不能给自己的马取名为笃姬,那是极大的冒犯,于是她小心的从笃姬的名号——天璋院中,取了一个璋字。
“武家之女,武家之子……”听完了璋子与天下的名字由来,榊原丰不由得感慨道:“我倒是觉得,你和川一说不定比和政更合适呢?”
“啊?”
“晴,”榊原丰向来总是轻松懒散的神色,忽然认真了些许:“你有没有想过,取消和政的婚约?”
宋简慢慢的眨了眨眼睛,很确定的回答道:“从未想过。”
“为什么?”榊原丰皱起了眉头,“你喜欢政吗?”
“这跟喜不喜欢无关。”
这跟工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