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她害羞地紧,耳垂都泛着红。
莫城微微扬起嘴角,幽冷的眸子划过一丝暖意。他常年走山路,哪用得着灯笼照亮?可看着肖七七莹润的侧脸,还是将那灯笼接了紧握在手里。
“谢谢!你回屋吧!我走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肖七七站在大门口痴痴地看着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屋。看着小屋里的箱子布匹,听着院子里的野猪低低的吼叫,心里暖暖的。
肖老爹很晚才回来,听村里人说,今天莫城来送聘礼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再看到这些聘礼,可真是吓了一跳。他可没提过聘礼这茬,可莫城送了,还送的这么丰厚,越发觉得莫城懂礼节,对七七也是看重的,想来成了亲,必然会对七七好。
这么一想,肖老爹对这个女婿更是满意了,当即决定,成亲的时候把这聘礼当作嫁妆送回去,又添了一匹细棉布,两套新作成的鸳鸯被,一套锅碗瓢盆用具,银钱九两九。
成亲那天,莫城穿着一身藏蓝色半新不旧的长衫,他身材挺括,面色如玉,倒是有股子书卷气,让一众村民都有些惊讶。
都以为山民粗鄙,不想,这莫城竟然生的如此好看,眉眼深邃,五官立体。不少姑娘媳妇都看直眼了。
更让村民惊讶的是肖七七的嫁妆,不说那箱子布匹,要知道,光是九两九钱银子可是庄家户几年才能攒下来的!
肖老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不由得让人眼红,更有人酸溜溜地说肖七七这是死皮赖脸地倒贴人家莫城,要不是看在她的嫁妆的份上,谁会要她?
莫城和肖七七就在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和肖老爹的不舍中,牵着手带着送亲的队伍离开了范家沟。
“七七,别管外人咋说,爹不会害你的!阿城是个值得托付的,你好好跟他过日子!”这是出门子前一天肖老爹跟七七说的,七七坚信不疑。
她坐在莫城家茅草屋的炕沿儿上,想着刚刚上山时,莫城怕她劳累,不由分说地背着她,又是羞怯又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至少,他是懂得疼惜自己的。女子嫁人,不就是求一个能疼自己的夫君吗?
送亲的人将嫁妆都放在了院里,莫城给了谢钱,道了别,将嫁妆一件一件搬到了屋里。
茅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高大的身影进进出出,肖七七蓦然紧张起来。
她低垂着眉眼,能看到他精壮的腰身,汗湿的腰带捆着那件半新不旧的麻布衣服。他似乎嫌长衫麻烦,撩起前襟掖在腰带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终于,东西都搬完了,他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撩起她头上的盖头。
肖七七一抬眼,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冷清而幽深的眸子,下意识瑟缩一下。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畏惧,愣了一下,随即端过一旁的两个酒杯,递给她一个。
这就是合卺酒了,肖七七艰难地跟他拐着胳膊将酒喝了,就听到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饿了么?”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肚子倒是十分应景地叫了几声,羞得她满脸通红。
莫城倒是不在意,说了声“我去做饭”就走出去了。
肖七七只看到他宽厚的背影,和那条汗湿的腰带,俏脸又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