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忽然有种岁月宁静悠远的感觉，他低头，看着身侧的肖七七，因为有她，才会有他如今安宁的日子。有她在，他才觉得踏实，舒心。莫城忽然握住了肖七七的手，肖七七一愣，刚要抬眼看他，就见一个佝偻的老人从破旧的院子里走出来。

他头发蓬乱，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肉，布满了皱纹。破旧的衣裳好几处都划坏了，可也没有修补。一双洗的发白的旧鞋子顶破了，露出黢黑的大脚趾。肖七七上下看了许久，才看出，这是村里的前一任里正，范天明。

自从范二死了以后，他就大病一场，整日的闭门不出，肖七七都不大认识他了。今日若不是正好看到他从家里走出来，肖七七都要忘了村子里还有这号人。

范天明手里拎着酒壶，看样子是要去打酒的。见到肖七七和莫城，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扬着下巴就走了，连大门没锁都忘了。

肖七七看着他沧桑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秋花与人私通被赶出村子是她的报应，范二怕赌坊追债自杀是他窝囊，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这范天明是把怨气都积攒到他们身上了！

不过，一个老人而已，肖七七和莫城也不会计较，两人牵着手，继续走了。巧合的是，范天明打了酒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又遇上了。

此时范天明正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颤抖着指着卖酒的王二小，布满皱纹的老脸表情有些狰狞，“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给我短斤少两！你信不信我让你爹给你腿打折！”

“你让我爹打我？我爹早下去了，你下去找他吧！”王二小轻蔑地笑着，丝毫不把范天明放在眼里。

范天明听了，更生气了，脑袋上冒着青筋，瞪着王二小就要打过去。旁边看热闹的，赶紧上去拦着，一群人就这么闹哄哄地堵在王二小家门口。

肖七七和莫城在远处看着那边的闹剧，没有走过去凑热闹，正要离开就见范天明气呼呼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拎着个酒瓶子一甩一甩的，大有恨不得把酒打破的气势。

见两人站在路边，脸色更差了，气哼哼地吼了一声，就走了。边走，还边嘟囔着，“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一个小子，敢在长辈面前撒野了！打点酒还要缺斤少两，还不如老时候大家自己酿酒呢！哼，现在的年轻人都懒得要命了，什么都讲究买。要不是得吃饭啊，我看这地都种不长远了！”

范天明嘟囔着，又踹了一脚路边的土块，蹦的裤腿上都是灰尘。

肖七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莫城疑惑地看过来。

“阿城，你知道范天明为啥跟王二小那么硬气吗？”

“嗯？”莫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肖七七笑着说道：“王二小的父亲王大山酿酒的技艺，就是范天明教的呢！我记得小时候，村子里都是一起凑粮食，让几个会酿酒的村里人酿的。那时候，范天明酿的酒最好，很受众人拥戴，才当上的里正。王二小咱们村谁不知道，卖了这么多年的酒，何曾有缺斤少两的时候？他就是故意找事儿，要提一提自己从前的威风呢！”

“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莫城宠溺地刮刮肖七七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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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