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周嫂子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更觉得奇怪,就算范田真死了,也轮不到她来哭啊!
莫不是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首尾?大家怀疑的目光越来越强烈,周大树有些站不住了。
他慌张地左右看看,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去,强拉着周嫂子站起来,“你到这里哭什么?”
他拽的用力,周嫂子身上破旧的衣裳一下子被撕出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棉花。
那棉花绒细密绵软,一看就是新的。大冬天,穿件棉花絮的多的棉衣也没有什么稀奇,可对于周家人来说,每日里穷得饭都要吃不上了,哪里还有什么银子买棉花?
家里几个孩子穿的都是从别人家讨的破衣裳,棉花都旧了,不暖和了。没法子,只能蓄点杨花,看上去厚实些,实际上一点都不保暖。
周大树自己冬日里也没有厚衣裳,只能多套几件,也是冻得哆哆嗦嗦的,不敢出门。
可是,他却看到周嫂子穿着新棉花蓄的棉衣,怎么能不火大?当即就怒火冲冲地问道:“你这衣裳哪来的?”
“我……”周嫂子脸上微微变了一下,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你干什么?本来就没钱,衣裳破了,还不得补吗?你舍得线吗?”
她语气里充满了嫌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大树更恼怒了,一把掌打在周嫂子的脸上,“臭不要脸的,回家再收拾你!你跟我走!”
“我不走!他么还没给个说法呢?!”周嫂子固执的扯了扯周大树的胳膊,不愿意动弹。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她衣裳破口处飘出来的棉絮。她脸上一阵心疼,伸手抓了抓,惹得大家一阵低低的笑声。
她被笑得没脸,左右骂着,“你们笑什么?笑话我啊?我可没有害人啊!”
她说着,话头又直指肖七七。
肖七七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环视着看热闹的村民,嘴上却对着周嫂子说:“昨儿,范田打着替你出头的名号,确实来我家闹事了……”
她着意加重了“替你出头”四个字,众人听了,脸上的表情微妙起来。
肖七七低咳一声,继续说道:“他无缘无故就把我娘关了起来,害的我娘发了高热,现在都没好呢!大过年的,搅得人家不安生,这是什么道理?所以啊,我就小惩大诫,也让阿城绑了他一会儿!不过,没一会儿,我爹就将他放回去了!我爹心软,大家是知道的!要是依着我,他替谁出头,那个人,也得担责!”
她一开始说的风轻云淡,最后一句却死死的咬着重音,锐利的目光盯着周嫂子,看得她脊背一寒。
“你……你胡说……”她实在是没什么话说,还想着泼脏水,从这里捞着点好处。
肖七七微微扬起嘴角,转身走到莫城身边,认真地看着莫城道:“阿城,刚刚大粒米来咱家说起租子的事儿的时候,不是说看到范田了嘛!好好地在院子里啊,怎么到周嫂子这儿就死了呢?你说,范田知道这事儿吗?”
肖七七说这话心也是虚的,谁知道范田是不是真的死了,她只是奇怪,这周嫂子怎么一大早就来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