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搂着她坐到了桌子旁边。桌子上几道明显没动过快的菜早就凉透了，莫城皱皱眉，冲着外面喊了声，“来人，将这饭菜撤下去！”

喊完许久，外面都没有人应声。莫城看过去，却见杨怀文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官兵，中间押着一个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莫初。

莫初散着头发，透过乱蓬蓬的头发，隐约可见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颇有些阴森的气息。他身上奢华的雪缎破了几个口子，露出里面翻肉的伤口。裤子上蹭着泥土灰尘，还沾着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肖七七到底一口冷气，捂住了嘴。莫城则只是冷眼看着杨怀文，等着他先开口。

杨怀文故意轻笑一声，往莫城身边走了几步说道：“莫元帅，这个人，你可认得？”

“他曾是我军中任命的小将军，杨丞相有何指教？”

杨怀文笑得更加得意了，故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元帅此话当真？这个人居然是您手下的将军？莫元帅战功赫赫，怎么在用人上，却是……”

他状似惋惜地叹口气，吊足了胃口才接着说道：“他里通外国，被老夫抓了个正着！老夫正要将他关起来，这人自己说是莫元帅军中的人，老夫一开始还不信的！没想到，真的是……”

莫城冷冷扬起嘴角，气势逼人，杨怀文下意识后退一步，咽了口口水问道：“莫元帅，你倒说说，你的下属里通外国……”

“与我何干？”莫城声音冷地像是冰碴子一样，锐利的目光射向杨怀文，“杨丞相没听懂？我说‘曾是’！他曾经是我军中的部下，如今早就不是了，做了什么，莫某怎会知晓？”

“你……”杨怀文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你这是狡辩！”

“我一向不善言辞，这是三军上下都知道的！”莫城逼近杨怀文，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我只会拿出证据！比如孟凡伟‘立功’打伤的那几个赵国人……再比如……从他营帐里搜出的，没来得及销毁的书信……”

杨怀文听了，脸色都变了，慌忙后退一步，指着莫城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我调查的事情，怎么到了杨丞相这里就是胡说了？”莫城睨了他一眼，回身搂着肖七七的腰坐在桌子边，“来人，将这残羹冷炙换下去！上些热菜来！”

杨怀文被忽略了个彻底，脸色更难堪了。他本来是抓了莫初，想要在莫城面前示威的。可是没想到却被他反将了一军。

莫城说的什么赵国人，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几个赵国人，不能撼动他丞相的地位。但是想到孟凡伟手里的信件，他就心里发毛了。

孟凡伟那个没用的混账东西，死都死了，还留下这样一个把柄！

肖七七靠在莫城的肩膀上，瞥见杨怀文阴沉的脸色，“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阿城，你看你，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吃饭也不叫杨丞相一声！瞧把杨丞相气的，脸都黑了！”

营帐里的官兵闻言都笑了，连被打个半死的莫初都忍不住扬起嘴角。师娘这张嘴，是真毒啊！这在村里，绝对是个没人敢惹的小辣妇！

杨怀文脸色这下是真黑了，冷冷地瞪了眼肖七七，指着她刚要说什么，肖七七忽然又开口了，“哎呦，我说错了，杨丞相莫怪！我一个山沟沟里的村妇，不会说话的！”

这话一出，杨怀文即使是生气，也不能说什么了。肖七七也没有说什么不敬的话，他若是加以斥责，让人知道了，倒要笑话他堂堂一个丞相，跟一个山野村姑过不去！丢脸的反倒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