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管教干部大张进来监号给我们训话:“鉴于孙四贵在羁押期间有殴打其他羁押人员的行为,经过沈指导员的批准,给予孙四贵三天禁闭处罚!另外,按照看守所相关规定,本来应该给予9号监号全体人员停止娱乐活动、停止参加劳动、停止伙食奖励的集体处罚,但是考虑本次殴斗行为比较轻微,经过沈指导员特批,同意对你们不进行三停处罚!但是,”管教干部大张停顿了一下,扫视了我们一眼:“你们下个月可能就没有资格参加文明监号的评选了。”
原来麻鬼是被关禁闭了。被关禁闭的人在禁闭期间都会挨打,这个不是犯子之间用拳头殴打,而是管教干部用警棍狠狠的抽你。被关禁闭都是严重违反监规的犯子,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管教干部看你不顺眼找个理由关你两天,所以进禁闭室(小号)挨打几乎就是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定。麻鬼这家伙关了禁闭,回来后会不会报复我?我不由的有些担心了。
今天是进来鸭子山看守所第二天了,不知道J山公安局的办案警察有没有通知我的父母亲?不知道这个案子会怎么处理?满脑子的疑问,头好像都要炸了。
吃午饭的流程和早餐一样,号长照例下了几个人的饭菜。饭是白白的米饭,看的出来并不是外面说的什么发霉发黄的陈米煮的饭,是把米加水直接放在搪瓷碗里蒸熟的,好像在学校吃的那样,只不过分量小一点。菜是大白菜炖粉条,有一块肉,但是我看到也被号长他们下了,另外还有几根榨菜。
吃完午饭,号长叫我盘腿坐在他对面。刚开始在大通铺上盘腿很不习惯,大通铺是一条一条的木板铺就的,坐在上面硬硬的,硌的屁股生痛,腿一盘,踝骨也硌的生痛。在监号里,除了吃饭时间和管教干部查号、训话时间要挺直腰杆坐在大通铺的铺沿上(那样坐着屁股更痛),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这种坐法。习惯吧,忍受吧,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号长问了我的情况,我很仔细的把昨天车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号长又问了我以前有没有犯过案,和另外几个人是不是经常在一起等细节,我一一回答。号长沉默了一下,说:“你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大,是因为你们现在正赶上打击车匪路霸这个关键时间点,办案警察可以把这个案子定性为车匪路霸;小,是因为你们这个案子涉及的金额不大,另外你们也算不上职业扒手,至少按照你说的,你不是。”
“那我这个情况会怎么处理?”看到号长分析的这么专业,我诚恳的请教到。
“这个很难说啊。如果你家里肯出钱的话,在看守所最多呆个一月半月的就可以出去了,如果拿不出钱来,在这里关个半年一年的都有可能。”号长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却把我听的有点悬了。我明白号长说的肯出钱就是交罚款的意思,也明白号长说的肯出钱是出多少钱。把你扔进了看守所,如果是罚款的话,按我们那边的标准,没有三五千块你别想出来。三五千块对于现在来说也就是买几条黄鹤楼烟的事,但是在八九十年代万元户都还算是有钱人的年代,要拿出这笔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的家庭,拿出这么多钱,更是不可能的了。
“那如果我家里不给我出这笔钱,公安局会不会判我?”我又不甘心的问道,好像号长就是决定我前途的命运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