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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花草归处醉妍柳 > 监号风云

监号风云

接下来的几天,监号里的犯子都和平常一样。起床、吃早餐、放风、吃午饭,再放风,等着睡觉休息。

麻鬼关了三天禁闭也放回来了。这家伙回来监号后,只是瞪了我一眼,我想,经过这件事后,麻鬼明地里应该是不敢对我怎么样了,但是我得提防他暗地里搞我。就像号长说的,监号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外面世界的小社会,这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拳头软硬。麻鬼犯的是故意伤人案,案子说起来不算复杂。有一天麻鬼和另外一个社会上的混混喝了一点酒,借着酒疯调戏小酒馆的女服务员,小酒馆的厨师、老板一起出来制止,麻鬼与那个混混就和小酒馆的人打起来了,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捅了小酒馆老板一刀,把人家给捅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和麻鬼一起的那个混混在案发当时就逃跑了,一直没有抓获归案。派出所抓到麻鬼后,麻鬼拒不承认是他自己捅的酒馆老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混混身上。问题就出在这里,同案犯逃跑,派出所找不到是谁动的刀子,很难定麻鬼的罪,这案子就这样拖着,都快半年了,派出所就是时不时的来提一下审,没有其他动静。和一个这样的人关在一起,并且结下了梁子,不提心吊胆都不行啊。

这几天,我和监号里面其他的犯子也算混熟了,大致上了解了一下这些人的情况。除了号长、麻鬼、老烟、排骨、小炮这些耳熟能详的人外,还有剩下的几个人也需要一一介绍,因为这些人与我的交集,从某些方面来说,不但开拓了我的眼界,更是开启了我的思维升级模式。如果说我以前接受的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二元价值观教育,那与这些蝇营狗苟斗横用强之辈的相处,浸染于其中的爱恨情仇与色欲暴力,则引导我多元化的去看待这个世界。

老道,就是我刚进来时建议我倒插杨柳的那个头上有疤的家伙。老道大名赵二,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他爸就给他起了这个辨识度非常高的名字。老道不光名字带二,为人也很二。这次不知道是第几次进看守所了,据他自己说,头上的疤痕就是上次在看守所做外劳时,一不小心迈过了监区警戒线,被枪兵一梭子子弹擦掉了头皮留下的疤痕。老道和我吹嘘这段光荣往事时,用的是一种万分肯定不容置疑的口吻。

为这件事,我问过号长,号长说:“别听他瞎吹,管教干部大张知道他的底细,他确实是在上一次关在看守所做外劳时走出了警戒线,但是枪兵是朝天鸣枪示警,并没有直接朝他的脑袋开枪,要真朝脑袋开枪,早就开瓢了”。

“那他头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我这人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号长也尽量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估计是在监号做倒插杨柳时留下的记号”。怪不得这家伙在我进来时建议我做倒插杨柳了。看来我在外面的时候听到的那个传说也算是有了原始的最接近真相的版本了。

老道在外面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坑蒙偷抢样样来,但是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有时候是去商场顺走一桶油,有时候是去山上牵走一只羊,还有时候是在街上下残棋忽悠个几百块。老道是派出所的熟客,时不时的就会被弄进去免费招待几天。这次进来据说是撞枪口上了,在医院乘着夜晚偷了一个看病老头的钱包被查房的护士当场抓住,而这老头有点小小的来头,是城关治安巡逻大队的队长的岳父。对于进看守所,老道可谓轻车熟路,打架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是以他的资历在监号里混个三号四号的打手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李大军,他的外号和他的身材有很高的关联度,高高瘦瘦的,像根木棍。对,他的外号就叫棍子。

棍子不是本地人,老家河南。别看他瘦高瘦高的,年少的时候跟一个跑四方的老拳师练过几天拳,身手很灵活,刚出来混的时候卖过跌打膏药,没弄到什么钱,后来偶然的机会被一个道上的大哥相中,练就了一手开锁绝活,专门入室盗窃。后来干了几票大的买卖后就另立门户,独闯江湖。这次栽跟头,是在城关碧云宾馆偷窃隔壁房间的密码箱时失的手。棍子是在武汉发现的这只肥羊(作案的对象,比喻为身上带着很多现金的人),一路跟踪到J山碧云宾馆。棍子得手后与提前回来的住客撞了个满怀,住客当时懵逼了,怎么会有一个人在我的房间?但是棍子反应快啊,连忙说你房间的水龙头坏了,我是来修水龙头的。住客一时没反应过来,客气的把棍子让出了房间,嘴里还连声说谢谢。故事发展到这一步,棍子本本可以全身而退了。但是棍子疏忽了一下,从密码箱拿到钱后可能是太高兴了,忘记了把密码箱关上,住客一进房间就发现了打开的密码箱,赶紧追出去,边追边喊抓贼。于是棍子还没下到一楼,就被碧云宾馆闻讯而来的保安给抓住了。

“这件事我是进行了周密的策划,包括那只肥羊的作息习惯,几点出门几点回来等等,甚至也考虑到了万一失手我要怎么应对,所以那天我特意穿了一套脏兮兮的工作服,肩上也背着水管工人的工具。但是千虑也有一失,我得手后竟然没有把密码箱给关上。”棍子懊悔的说,“如果关上密码箱,我就有时间逃离现场。”

“你说的这么详细,就不怕我去检举你吗?”我试探性的问道。与其说是试探,还不如说是质疑。因为棍子说的太富有戏剧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的这些,办案警察早就已经知道了。不光是我,监号里面这些犯子的故事,哪一个不是早就跟警察交代过的?等你小子去检举?只会挨警察的一顿打!”棍子嘿嘿笑了几声,大概是在嘲笑我世面见的少吧?

说句实话,在没有听到棍子讲他的故事前,我对世界和人生的认识确实过于单一和肤浅,以为打个架、摸个包就是在社会上混的很牛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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