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大概吊了二三十分钟,这个新犯子突然大声叫起来:“受不了啦!要死人啦!要死……”
站在一边的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跑过去伸出双手把他的嘴巴紧紧捂住,硬生生的把新犯子后面要说的话给捂回肚子里去了。
但还是晚了一步,后面大铁窗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音,枪兵在上面大声喝问:“下面的人在干嘛?”
“报告,在给新犯子擦洗身体!”听声音好像是棍子在回答。
接着是几个人过来给新犯子解他下体上的布条,由于水壶重力拉扯的作用,加上下体已经开始发肿了,布条紧紧的缠在下体上一下子解不下来。
就在大家伙手忙脚乱地忙乎的时候,监号前面的铁门被打开了,几个管教干部跑进来,大张冲在前面。
其他几个人听见铁门开门的声音,一下子跳开,齐刷刷的靠墙站直了。
只有我,反应慢了半拍,双手还紧紧的捂在新犯子的嘴巴上。
这个枪挑葫芦的过场没走好,露馅了。
“杨立名,你在干嘛?”管教干部大张大声质问。
“报告,我……我在给新犯子洗脸!”我一下子慌了神,大脑对语言的组织没有跟上来,辩解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其实这个时候不论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几个管教干部进来看的清清楚楚:新犯子的下体上还吊着水壶,再解释不就是拙劣的掩饰吗?
“还不快点把水壶解下来?”
几个人赶紧动手,总算把水壶解下来了。
监号里的人,除了上午因为打架进来的那个新犯子,一个个全被叫去沈指导员办公室谈话。
我是最后一个被叫过去的。
熟悉的过道与铁门,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自由空气,虽然离上次走出这个监号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沈指导在办公桌后面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朝着旁边的长条椅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
我遵照指示坐下。。
“杨立名,今天你在监号里干了什么?”沈指导开口问道。
“报告,新犯子进来时被我动手打了!”在路上我就想好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
“是怎么动手打的?讲详细一点!”沈指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是用拳头打了新犯子的前胸和后背。”我词斟句酌,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这么简单?那个后面进去的江新民是怎么回事?”沈指导面有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