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长大了。”周梅躺在床上向陈前进感叹,“今天芳姐带艳艳来找六儿做衣服,交了一块钱定金,六儿转头就说要给我。”
陈晚的行为让周梅想起陈勇飞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他特意请了一天假把钱给家里送回来。
“你不开心?”陈前进看着周梅的表情略感疑惑,这不是好事吗,媳妇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有。”周梅愁的不是陈晚,而是挂念陈勇飞,“过几天小年了,你说勇飞今年能回来过年吗?”
去年陈勇飞在厂里加班就没能回来过年,虽然年后回来过,但总归不是一回事。
“不清楚,要不明天我写封信去问问?”陈前进明白周梅的心思,“转眼咱们结婚都二十二年了。”
“可不是吗,勇飞二十一,过完年二十二。”周梅翻了个身,“是不是该给勇飞说媳妇了?”
陈前进见她说起娶媳妇一下来了精神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勇飞是该娶媳妇了,但是你答应人小张小赵的事有门了吗?”
周梅一秒泄气:“哎,我当他们是派出所的警察,即便年纪大点,有好工作,要找媳妇不难,可是我没想到年纪合适的姑娘那么少。”
不是少,应该说是没有。
周梅知道的要说亲的姑娘都是十八十九岁,大点的二十岁,但最大也就二十三,张诚跟赵辉一个三十一、一个三十二,大人家姑娘快一轮了,她是真不好意思开口。
“你当初拍胸脯跟他们保证的,人估计还眼巴巴等着呢。三大队那边你问过了吗?”
周梅眉头皱得更深:“上次给大山说媳妇的时候我就问过,合适的就一个王秀,也说了人家了。”
陈前进替周梅感到为难,想了会劝她放宽条件:“你别单看着没说过亲的,那些说过亲因为男方原因退了的也找找,兴许能有合适的。”
他着重强调了因男方原因退婚的,周梅被陈前进点醒:“你说得对,我再想想。”
找到解决思路,周梅没那么头疼了,陈前进拉了灯:“睡吧,睡醒了再想。”
陈晚用两天时间做好了丁春艳的大衣,第三日上午,母女俩上门来取,在看到衣服的瞬间,在场的女人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艳艳快去试试!”盛芳推了推呆住的女儿,丁春艳回过神来,拿着大衣进周梅房间换上。
衣服上身比陈晚拿着的时候更好看,家里没有全身镜,丁春艳看不到自己穿上后的效果,不过能从盛芳和周梅的夸赞中知道必然是很好的。
即便丁艳春下面穿的是深青色的棉裤,在大衣的修饰下也半点不觉土气。
大衣上陈晚没有加蝴蝶结的元素,因为腰带系好之后便是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丁春艳不会系,陈晚教了她一种简单好上手的系法。
腰身没有收到最细,系好蝴蝶结之后显得十分有气质。
“绝了,陈晚你的手艺是这个!”盛芳比了个大拇指,立马掏出剩下的一块钱尾款。
陈晚收了钱,附赠给了丁春艳一些搭配建议。冬天冷的时候系腰带,穿毛衣打底,初春天气暖和了可以把腰带解开系在背后,里面配个纯色衬衣。
脚上不要穿棉鞋,有条件最好买一双小皮鞋。
准确来说陈晚做的这件大衣可以让丁春艳从秋天穿到春天,使用率极高。
大概是觉得这两块钱太物超所值,盛芳后面还特意送了一碗做好的红豆腐,喊陈晚尝尝她跟周梅谁做的好吃。
周梅似是被她的话激到,当天中午在陈晚的面前摆了两块红豆腐,让他做个评比。
陈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周梅做的,抛去人情分不谈,周梅本身的手艺便胜过了盛芳。
许空山的午饭仍是在山上解决的,今天是他连续上山的第四天,前面的几种药材已经被他采遍了,今天他往里走了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不一样的。
背篓底下捆了脚的野鸡时不时扑棱两下,许空山面不改色,他住在陈家不缺肉吃,再没做过在山上烤肉的事。
前面有野猪出没的痕迹,许空山小心避开,挖出树下的一株野生天麻。
不同药材的入药部位不同,许空山去除掉多余的枝叶,将块状根丢进背篓里。天麻顺着缝隙落到野鸡身上,砸得它放声嘶鸣。
看了看日头,许空山决定踏上返程。
草木茂盛,许空山走过的地方有倒伏的痕迹,倒也不用担心迷路。
下了山,许空山照例先回陈家把野鸡放了,然后才把药材给德叔送去。
四只野鸡崽早就被养熟了,乍然见到与它们毛色相近的同类好奇地凑上来打量了一番,接着被同类扑腾的翅膀吓走。
德叔在跟人看病,许空山打了声招呼,背着背篓去到后院,把里面的药材一一拿出来,发现底下的天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野鸡啄了大半。
不知道被啄坏的还能不能卖,许空山单独将其挑了出来。
两只野鸡许空山留了一只大的在陈家,另一只用来当做给德叔的谢礼,怎么说德叔也算他半个老师。
“这怎么坏了?”德叔抓完药过来看见坑坑洼洼的天麻问。
“被野鸡啄的。”许空山指着地上的野鸡说道,“德叔我帮你把鸡杀了吧。”
“不急,这野鸡吃了天麻,养两天让它吸收了药性再杀。”德叔接受了许空山的好意,“今天采了些什么?”
这是德叔考量许空山的方式,等许空山说出药材名他再进行确认。
许空山同样一字未错地回答了德叔,并且采的药材也没有任何差错。
“大山,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市面上特别缺一款药材,你手上恰好有,但是现在卖你只能按原价,等一段日子你就能按照十倍的价格卖出去,你会怎么选?”
“当然是现在卖。”
许空山回答得毫不犹豫,德叔诧异地问他为什么,这中间可是十倍的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