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许空山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生炉子烧水,降温后从沐浴头里的水跟着变凉,不能直接用来洗澡。陈晚上楼去将床上的竹席扯了下来,换成棉被单。
“六儿,水好了。”许空山把热水提到楼上的洗澡间,免得陈晚上下跑。
“山哥要我帮你搓背吗?”陈晚故技重施,试图把许空山骗进来。
然而许空山不为所动,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陈晚,入秋了,他担心陈晚感冒。回想起发烧咳嗽的痛苦,陈晚一秒歇了心思。
分开洗漱的两人在晚上十点左右躺到了床上,陈晚穿着长袖睡衣,惬意地把头埋进许空山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洋洋的温度:“山哥你车学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许空山细细说了他这段日子在运输队里的经历,包括他每天学了哪些内容,吃了什么东西,又从同事那听了什么故事,“队里安排我国庆后跟着老驾驶员出车。”
“国庆后?去哪里?”陈晚一咕噜爬起来,“要多久?”
运输队出车,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陈晚神情紧张,许空山不会第一次出车就一去一个月吧?
“去邻省,十天左右。”作为新手,许空山不会单独驾车,而是坐在副驾驶观摩积累经验,正式独立出车最快也得两个月,这还是他各项考核优秀的情况下。
陈晚皱眉,不是他故意往坏了想,而是驾驶大货车的难度与危险程度都不是普通小轿车能比拟的,而且这个时代的汽车各项安全性能也不如后世那般完善,他很难不担忧。
许空山安抚地亲吻陈晚的眉眼,头顶的灯晃得陈晚眼花,他揪着许空山的衣领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底那些不好的幻想。
细雨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清晨,陈晚一觉睡到自然醒,许空山依然维持着睡前的姿势,一手搭在陈晚的腰上。陈晚不知道的是,许空山回来之前在运输队熬了一个晚上学夜间行车,所以才没有醒的迹象。
为了不打扰许空山的好眠,陈晚异常小心地伸了伸发软的腿。
“六儿?”许空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陈晚没曾想他会醒,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这样的方法明显是哄不睡二十四岁的许空山的,反而让他越发清醒。
“饿了吗?我去做饭。”许空山撑着胳膊坐起来,他不说还好,一说陈晚就觉得肚子饿得不行。
两人一块下楼,陈晚打算去院子里掐点小葱拌面吃,开门被连绵的细雨扑了满脸,他快速冲出去掐了几根葱叶,交给许空山切成葱花。
没有臊子,陈晚煎了两个鸡蛋垫在碗底,再淋上酱油,把煮熟的面条挑起来一拌,嘴里的唾液就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陈晚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许空山承包了洗碗的活,让陈晚忙他的去。
“六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陈晚做衣服的时候许空山通常是不会打扰他的,但外面雨下个不停,许空山找不到事做,闲得浑身难受。
陈晚松开缝纫机踏板,左右看看,“山哥你帮我把那边的布裁了吧。”
许空山欣然接受了陈晚分配给他的任务,工作间只有一把椅子,他上客厅搬了把吃饭用的圆凳,在陈晚旁边坐下。
“你左手拿着这边……对,不用这么用力,剪刀慢一点……”陈晚握住许空山的手,引导他裁好第一块布。
布料上陈晚打过记号,许空山手稳,沿着线剪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雨下了一整天,露天电影取消了,陈晚说的摘石榴给陈二姐他们送过去也被迫改到了明天——如果明天雨能停的话。
许空山裁了大半天的布,陈晚暂时放下其他的衣服,将许空山裁的布缝了出来。
“好了,山哥你穿上试试。”陈晚剪断最后一颗纽扣的线头,许空山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陈晚是给他做的。
风衣长至许空山的小腿,陈晚帮他系好腰带,让他照镜子:“自己做的衣服感觉如何?”
许空山无法用言语描绘此刻的心情,于是抬手将陈晚用力抱住转了两圈,以此表达他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