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也没吃饭,一个饭盒不够,他干脆拎了个袋子,从食堂买了十个大馒头,校内不乏北方来的学生,是以一日三餐都有馒头提供。
到家时许空山还在洗,锅里留了半锅热水,陈晚把馒头和菜用盆装了放上面温着,去院子里拔了一把鲜嫩的白菜秧,另外起锅做了个简单的白菜煎蛋汤。
“六儿我洗好了。”许空山头发不停地往下滴水,额前的碎发遮过了他的眉眼,陈晚抽了干毛巾盖在他头发上一通揉,直到许空山的头发不滴水了才松开手。
“吃饭。”陈晚扔开帕子,许空山徒手端出锅里的盆,若不是馒头上冒着热气,陈晚简直要怀疑锅里的水是不是凉了。
学校的馒头做得软而韧,是陈晚最喜欢的口感,嚼着有明显的回甜。
许空山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里总算填了个底,陈晚舀了半碗汤给他晾着,这会入口的温度刚好合适。
“我们去的时候遇到劫车的了。”许空山放慢进食的速度,这个年代跑长途的危险远不止陈晚想象的那些,除了天灾还有人祸。
陈晚顿时放下手里的馒头去扒许空山的衣裳:“山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六儿我没受伤,那些人打不过我。”许空山任由陈晚检查,他知道把劫车的事说出来陈晚绝对会担心,但他不想对陈晚有所隐瞒。
许空山身上的确毫无受伤的痕迹,劫车的人手里拿着刀,受伤的是同车的老司机,他在躲避的过程中把脚崴了,摔在地上磕了个头破血流。许空山的消瘦,是因为他又要开车又要照顾同事,没顾得上自己。
陈晚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仍旧高高吊起,早知道跑长途的风险这么大,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许空山进运输队。
甚至,他或许根本不应该促成许空山与胡立伟的合作。
但看着许空山兴致勃勃地说他马上要转正的样子,陈晚劝阻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化成了一句:“山哥你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六儿你放心。”陈晚的支持令许空山愈发感动,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十个馒头许空山吃了五个半,那半个是陈晚吃第二个时分他的,剩下三个馒头明天早上吃。
“对了六儿,我给你带了礼物。”许空山打开包,从最底下翻出一个小盒子,殷勤地递到陈晚面前。
“什么礼物?”许空山突如其来的浪漫使陈晚惊讶不已,他期待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支手表,“山哥你哪来的工业券?”
陈晚眨眨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找胡大哥帮我买的,我给你戴上。”许空山一直惦记着要给陈晚买一块手表,开学前便写信托胡立伟寻摸工业券,倒腾了快两个月,终于办成了。
冰凉的金属表盘贴到陈晚的手腕上侧,许空山扣好表带,长度将将合适,时间也是同步的,他提前调整过了。
“谢谢山哥,我很喜欢。”陈晚看了眼手表指针的转动,仰头在许空山嘴上叭了一口,“我去洗澡。”
陈晚的意思很明显,洗完澡才方便进行下一步。
但当他跨出洗澡间时,许空山并不在卧室,客厅的灯亮着,陈晚朝下面一看,男人竟然把被子抱到了沙发上。
“山哥你在干什么?”陈晚哒哒哒跑下楼,许空山展开被子,一脸苦闷地看向陈晚。
他没做到对陈晚的承诺,瘦了,所以不能睡床只能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