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除了为父亲翻案,满玉山的目标里还包括了复仇,陈晚倒是有些犹豫了,满玉山值得他树敌吗?
“我在国外修的是设计和管理双学位,此前担任路威公司的市场主管。”满玉山看出陈晚的迟疑,“我不会让个人恩怨给服装厂造成不利的影响。”
陈晚愈发不解,南城与苏城相距近两千公里,满玉山即便要复仇,选个离苏城近的不行吗?
“近了反而不行。”满玉山如实道,“满家的势力范围比你想象的大,所以我比你更希望服装厂强盛,在有足够的把握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所有谜团在此全部解开,陈晚理清了满玉山的心思,打蛇打七寸,同属服装行业,东言的确是满玉山的最佳选择。
“再等五年你愿意吗?”陈晚做出了结论,就目前来讲,对他、对东言这皆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好。”满玉山垂在身侧的拳头终于松开,“谢谢。”
“不客气。”陈晚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满玉山仰头将清茶一饮而尽,动作间带着股无言的畅快。
陈晚与满玉山的交谈从正午持续到了薄暮,光线渐暗,陈晚蓦然一惊,他们聊了近七个小时?
“明天上午你有安排吗?”见满玉山摇头,陈晚点了点桌子,“那明天上午九点,我介绍你和其他几个负责人认识。”
语罢陈晚提出告辞,满玉山送他至招待所门口:“明日见。”
街边亮起昏黄的路灯,离开满玉山的视线,陈晚脚下的速度加快,中午出来时日光晴朗,夜间下了霜,寒意刺骨,冻得他忍不住打哆嗦。
他低头避着迎面的风,猝不及防撞入一个怀抱,陈晚身体猛地僵住,在嗅到熟悉的气息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山哥。”
陈晚迟迟不归,许空山在家等不住寻了过来,他解下围巾绕到陈晚的脖子上,握住他冰凉的双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谈妥了吗?”
“谈妥了。”围巾上带着许空山身上的暖意,陈晚舒服得长叹,“到家跟你细说。”
到了家,两人互相一问,好么,全忘了吃饭。外面冷,陈晚不想动弹,许空山赶紧烧火煮面,掐一把嫩嫩的豌豆尖,盖上煎得蓬松金黄的荷包蛋,香气勾得陈晚直咽口水。
热汤面下肚,陈晚满足得如同被顺毛撸的懒猫,就差从喉咙里打呼噜了。大风小说
满玉山的事说来话长,陈晚尽量缩减了语句,也花了半个多少时才给许空山讲明白。
许空山从不干涉陈晚的决定,他静静听完,松开陈晚的肚子:“还撑么?”
“不撑了。”陈晚打了个嗝,怪许空山厨艺进步太快,斗大的一碗面,他竟然全吃光了。
“坐稳,我去端水泡脚。”许空山把许空山从腿上抱下来,起身上洗澡间拿了泡脚的木盆。
滚烫的热水自桶中倾斜而下,朦胧的水汽蒸腾,陈晚试探着把脚尖伸进水里,烫得连连后缩。
陈晚让许空山往里兑点凉水,许空山倒了半瓢,摸了摸水温:“差不多了。”
水里加了许空山配的草药包,褐色的药水带着浓厚的药味,熏得陈晚连头发丝儿都是涩的。
滋补的炖汤与药浴双管齐下,陈晚四肢发凉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今年冬天晚上睡觉基本没喊过脚冷,是以药草的味道虽然不好闻,陈晚依然忍了下来。
陈晚牢记那场酒后的约定,十二个半六年,他得争取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