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躺在简陋的床上, 看见短信眼前一亮。
大件包裹!
不是他从美运回来的钢琴!
正苦恼没钢琴可以练习的商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这一是真的!
没让他打钱,没不明链接, 没退订回复t筛选智商,简简单单让他去海关领取包裹!难道海关骗他吗?
商景正打算门, 一拉房门, 铁门啪地一, 歪斜了半扇。
他只好扶着铁门, 打电话给房东叔叔, 请人维修。
房东提着工具箱上来, 他年轻时是木工, 家里大分器件都能自己修。
“小商啊, 帮忙扶着门。”
等房东慢悠悠修完门, 商景掌全是铁锈, 房东又说给他修修窗户,免得晚上风从缝隙里灌进来。
“你这被褥一看就不保暖, 晚上得开空调。”
房东一个人独居,修东西爬上爬的,商景到底不放,就没门, 给房东当了一午小工。
“你东西咋这么少?”
商景胡诌道:“明天快递过来。”
包裹是明天去领取吧,今天要去买生活用品。
“叔叔, 哪个市场便宜啊?”
房东推了推老花镜, “你是不是闹离家走?”
长得穿得像钱人, 买一床被子就耗在床上睡觉,也不找工作也不联系人。
商景:“……算是吧。”
房东火眼金睛,一看就觉得他住不久, 道:“我楼的扫把啊什么你就不用买了,别浪费钱,以后也带不走。”
商景去了房东说的集市,先买了水壶牙刷被子棉拖等,花了两百块钱,路过一家厨具店,商景在自己做饭和去吃饭间犹豫了。
去吃很贵,但他不做饭。
算了,过几天再考虑。
他门后,进了一家没牌子的男装店,看了一眼吊牌价,趁导购没来就溜了。
原来衣服这么贵啊,随便一件就是五六百起,他打算里里买套,岂不是要花个四五千。
商景认真地考虑了一去贺绛家里偷衣服的可能性』。
可能性』为零。
他可以踩点趁贺绛不在家的时候去,但避不过小区保安。
商景拎着袋子往回走,连公交都不坐了。
他边走边捋自己的财政状况,微信里六千七,能坚持一段时间,是要找工作,要租钢琴,攒学费。
除了存款,他负债一万,欠庄衾的钱。
欠贺绛的更。
贺绛以前说,他们就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他做饭擦地抵房租。
但这么久以来,商景一件家务都没做过。
他不是贺绛老婆,付房租是应该的。
贺绛给他买了一衣帽间的衣服,加起来是一笔巨款。
商景厚着脸皮想,这些他都不了,反正综艺片酬他不打算要,全给贺绛,当做抵消了。
综艺是他沾贺绛的光上的,如果抛去贺绛老婆这层身份,他什么资格接高价报酬呢?
商景突然想起他当初兴致勃勃地做了一份夫夫合体综艺企划书,放在贺绛书桌上。
第二天贺绛怀疑自己去公园无证卖药』,才提起他已经看了那份企划书。
也就是说,贺绛本来打算当没见过的,因为怕他干犯法的赚钱才无奈答应。
些人走着走着就尴尬到窒息了,商景不得不坐在路边的长条石凳上缓缓。
死皮赖脸要同居、无理由查岗给贺爸爸打电话、要求贺绛官宣、上综艺、见家长、办婚礼……
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像躬身不断挖坑,两侧的土越堆越高,终于撑不住倒来把他埋了。
细想每一个推进关系的环节前,贺绛或或少都表示过拒绝。
比如不愿意同居,比如一次想赶走他,比如商量推迟婚礼……
商景试图去理清贺绛的理历程,大概是:
看他受伤可怜收留几天——伤好了赶不走,算了当找个保姆——保姆什么都不,算了,不作妖就行——越来越作,逐渐摸』索应对小作精的办法——小作精看久了挺可爱的。
贺绛底线一步步降低,对应的是他的无知无畏。
显然,贺绛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把他当老公,他单纯以为是碰瓷撒娇。直到他失忆暴露』,贺绛才正视了这个问题。
但此时来不及纠正了,骑虎难。
商景垂眼睫,尴尬地抠着指甲,如果他在医院就跟贺绛明说自己失忆,贺绛一毫不留情地揭穿日记营造的假象。
他过去自以为的小聪明,全是大糊涂。
商景又想起他们年前的关系,如果他们谈过恋爱,又为什么分手?
肯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贺绛是个正直的人,不轨。
贺爸爸贺妈妈是很好的人,不家庭阻力。
那什么?
商景情绪低落来,虽然他想不起来,但一是超级可怕的原因,再来一次也处理不好。
在他能处理好前,不应该再纠缠贺绛。
……
贺绛工作室的人都在s市海关直属面守株待兔,贺绛开着商景没见过的车,等在大门口。
林琳进去办处等候。
蔡敏敏守在对侧路口。
小北在五十米的便利店徘徊。
便利店老板给了小北一支烤肠,很懂地问:“便衣?是不是人包裹□□?打算抓人?”
小北:“……大爷,你想了。”
贺绛怕自己追老婆的时候顾不上找停车点,地把贺爸爸的司机和保镖叫来帮忙。
一点半他就守在门口,两点半了不见商景过来。
贺绛逐渐暴躁,按照他对商景的了解,没什么钱的他早就迫不及待来拆包裹盲盒了,能等得到第二天?
不是什么了?
贺绛:“给他打个推销电话。”
司机急忙用自己的手机开免提拨号,响了两声后,对接起来。
司机率先开口:“先生您好,花园路楼王开盘,今天付金,九九折上再享每平减一百的优惠……”
那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歉意,“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