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大人们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他们互相交流自己参加过的婚礼,很快就达成共识:“想要好的酒店,必须提前一年订。”
最好的例子就是周母说得:“我有一个老同学,前天参加婚礼碰见,她女儿结婚就因为酒店今年没空,订了明年的。”
苏文心惊讶:“这么难啊。”
她看向孟丹枝:“好像确实需要早点商议。”
孟照青看了她一眼,“妈。”
苏文心一顿,瞥见儿子的脸,被他叫得冷静下来,没再说话,她现在是不可能做的了主的。
也没有资格。
周母仿佛没发现他们的暗潮涌动,笑说:“哎,也不一定,不过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孟丹枝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
上次那个领证的事已经足够令她惊慌,这回更是直接商讨婚期,她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才订婚啊。
周宴京适时开口:“妈,这件事稍后再说。”
当事人之一发话,大人们也不好光明正大再说。
孟丹枝偷偷松了口气,为表感谢,给他夹了块肉——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呢。
她手机震了两下。
孟照青:不用想太多。】
孟照青:如果不想,可以拒绝。】
哥哥的安慰让孟丹枝心中轻松不少。
其实不是想不想的事,只是这之间的速度也太快了,才订婚就要讨论结婚。
她还没做好准备。
在孟丹枝的世界里,她和周宴京还没到这个程度。虽然有想过,未来是和他在一起的。
她瞄向周宴京。
他捏着酒杯,手指修长,只要稍稍动,头顶的灯光照在戒指上,就光芒夺目。
孟丹枝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原本习惯了空荡荡的手指戴上戒指后,做什么都会感觉明显。
周宴京对这些好像一点陌生感都无,和平时一样。
从订婚宴回去时已经近乎下午三点。
孟丹枝原本打算回学校的,可是一众大人们都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给他们定好了约会基调。
可以回校的路上在车里约会吗?她想。
“去看电影?”周宴京低头问。
“可以。”
孟丹枝很少去电影院,因为平时投影仪已经够用。
看着他们走远,周家人又依次离开,孟教授才转头:“今天麻烦你了。”
苏文心脸一下红了,不是害羞,而是被这么说的羞耻以及难堪:“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孟丹枝是她的女儿,她女儿的订婚宴。
而她则被感谢,像外人一般。
孟教授笑了笑:“好了,他们去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那边误会你。”
苏文心看向孟照青。
孟照青只说:“爷爷说得有道理。”
他对她以前的记忆都停留在五岁以前,不甚清晰,至于现在,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被送回来的枝枝。
……
孟丹枝和周宴京说:“我不要看战争片。”
周宴京嗯了声。
孟丹枝忽然好奇起来:“你之前在外面……就是你在的地方有发生过战争吗?”
“小范围的斗争有。”周宴京说得轻描淡写,“没有地位又常发战争的小国很多。”
就算是再小的斗争,也涉及到武器。
他问:“知道叙利亚以前的外交官吗?”
孟丹枝依稀记得那条新闻,当时她还感慨好久,身为外交官,说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两人走进最近的影城。
虽然戴了口罩,但眉眼兼气质出挑,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几乎会逗留视线。
周宴京买票时,孟丹枝看见有人上前:“……可以给个微信吗?”
她轻轻哼了声。
男人抬手示意,对方便知难而退。
今天是工作日,但人并不少,大约是因为这商场才开业不久。
孟丹枝凑到他面前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周宴京问:“有和人来看过电影么?”
“你不是人。”孟丹枝调侃,“我可是老板,哪有时间出来看电影,在家里看。”
周宴京轻笑。
“吃不吃东西?”他问,“甜的。”
孟丹枝:“吃。”
她对甜食还是喜欢的,但是吃多了容易胖。
等进影厅已经是几分钟后,他们的座位在后面,最后两排,几乎都是一些情侣。
孟丹枝还看到有一对已经亲上了。
好大胆,她反正是不敢的。
大约是她的视线太明显,周宴京低声:“有监控。”
孟丹枝后知后觉他这句好像是在调侃自己,“和我说干什么,我是专心的观众。”
电影是她选的,一部文艺片。
两个人的手碰到。
孟丹枝像被针扎一样,飞快地缩回去。
再伸手时,男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她的手被握住,几乎露不出来丁点,其实她个子在同龄人之中并不矮,但在他面前,什么都小。
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裹住。
黑暗之中,孟丹枝心跳砰砰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戒指的异物感。
周宴京指腹上下摩挲两次。
她像只才开罐的蜂蜜,在引诱寻食的野熊。
突然,后排情侣的声响惊醒她。
孟丹枝头皮发麻,这些事她和周宴京在公寓里做过无数次,可是听着当背景音,实在令人脸红耳赤。
看完电影,吃过晚饭,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八点。
外面天刚刚黑透,孟丹枝心情很好,走在前面去开门,“下次还是在家里看投影仪吧。”
周宴京走在她后面。
孟丹枝第一件事就是卸妆,素面朝天之后,轻盈感像脱了一双磨脚的高跟鞋。
自己今天真好看,她在那儿自拍起来。
许杏打来电话:“老板,今天店里卖了两件,他们没见到你,还很失望呢。”
“枝枝。”周宴京忽然进来。
“宴京哥。”孟丹枝捂住手机,做出噤声的手势。
“我怎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许杏狐疑,又兴奋起来:“老板,是你男朋友吗?”
“好像又是哥哥。”
孟丹枝说:“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晚安。”
许杏:“?”
咱们明明是同一届的学生。
电话一挂断,孟丹枝才起来,就被抵在梳妆台上,周宴京很少在床外的地方对她动手脚,至今也就上次门边那回。
她伸手去推他的脸,“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