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似乎有一点年头了, 作者的口吻像是亲身经历过异族盛行的时代,异族的强横和冷酷跃然纸上,虽然异族并没有入主和控制人类的意思, 但也没有刻意避让。
异族的不少活动,尤其是搜集资源进行繁殖的活动,就算异族并不刻意、也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也对人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那些巨大可怕的花朵和强大诡异的怪物存在某种互利共生关系……”
“巨型花朵需要大量资源才能保持自身的生命和活力,但身体的巨大和行动的不便让它们难以移动获取生命力……”
“经过验证, 怪物自身缺乏繁殖的能力,它们的卵在外界很难生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异族这个称呼开始流行,这是两种怪物的结合。”
“这是人类灾难的开始,它们像传说中的饕餮一样, 掠夺着周围的一切资源维持自身的发展。”
“它们的思维出现了一定同步性, 连同着生命也联系在一起。”
“但令人好奇的是,无论是巨大的花朵还是诡异强大的怪物, 这些异族都在搜寻着一个存在。”
“它们为他建立城堡, 为他搜寻一切珍奇物品,甚至为他进化或退化。我们不得不承认, 这些冷酷残忍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比人类还要执着和专情。”
“它们称他为王后。”
“这是人类的机会。”
费姝读完了这个篇章,再翻页却没有看见关于什么“机会”的详细记载。
异族为了生存和族群的延续, 人类为了发展和生活,两者围绕着资源产生了争端。
白玫瑰城堡中的孩子们听到的“传说”,关于异族和人类战争的根源也就在于此。
费姝想到现在异族“繁殖”的方式,好奇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他抿了抿嘴,想到藤蔓们非常害怕光线的模样, 有点不解。
书籍中异族们似乎也并没有这样的弱点。
就像大多数植物一样,巨型玫瑰也喜光。
这个洞穴中的异族是特殊品种吗?而且到目前为止费姝只看见了外面那一朵巨型玫瑰花,这代表着只有一只异族吗?
费姝又翻了几本书,也没有找到这些问题答案。
可能是看书的时间太久,费姝总觉得有点渴,嘴巴里很干涩,身体也有些发热。
也许是因为脑容量本来就不大,费姝看书做事都会非常专注,全心全意处理一件事,不会胡思乱想其他的东西。
他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翻了几页书查找资料,这才想起桌上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日常喝的茶饮。
漂亮的白瓷杯,里面的水液晶莹透亮,看起来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费姝猜测,目前这些异族留下他是为了还流落在外的白蛋,作为一种交换的筹码保留他。那颗白蛋莫名“活”了过来,异族很重视后代。
但这毕竟是奇怪异族给的饮料,即使以它们的实力不至于要下毒把自己杀掉,他也不一定能承担得了异族标准中的“无毒”。
费姝有点慌张不安地把东西放下,缩在椅子上白着脸等待了一会儿,面对木人们好像是表示疑问的举动也回答不出什么。
一段时间过去,费姝身上并没有出现不适,他拉开面板看了一下,也没有出现什么标红的负面状态,反倒是体力值又上涨了一些。
奇怪的高。
这么一直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费姝暂时把疑问放下,钻进那堆或真或假的书籍里。
期间那个高大的木人又来过一次,在费姝的附近摆了一把奇异的植物——植物上星星点点散发着光芒,聚在一起被团成一团,几乎可以当成一盏灯光温和的台灯使用。
虽然这里不像洞穴其他地方一样灰暗,头顶还有灰色水晶透下来的光线,但毕竟不够明亮,费姝看久了书籍眼睛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盏“灯”如同一场及时雨。
费姝轻声对木人说了谢谢。
把“台灯”移到合适的位置上时,费姝看见里面夹杂的黑色鳞片愣了下。
木人身上当然是没有鳞片的,他见过的生物,身上有鳞片的只有那只异族。
费姝把那片鳞片捡出来,鳞片边缘是微圆的弧度,反射着冰冷的光。
它在换鳞片吗?
以那只异族身上鳞片的坚硬程度,似乎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它的鳞片。
费姝看了一会儿,把鳞片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除了思绪有些浮躁,身上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费姝沉下心后阅读的速度有所加快。
他又看见了关于王后的描述——
“每只异族都是靠着那些诡异的花繁殖,那些巨型花朵像一个机器,只要投喂足够的资源就会产出一个属于异族的卵,就像小鸡破壳那样,这些卵并非每一个都能长成异族,而是存在一定的存活率,这种存活率极低。”
“据目前的观察,异族似乎并不存在交配这种概念,即使最优秀的人类对它们表现青睐也不会被理睬。”
“它们似乎也没有父亲和伴侣这样的概念。”
“更正,异族并非不存在□□的概念,但根据有限的资料和研究,这种行为只针对特定的对象。”
“在遇见王后以后,繁殖的功能一定程度将转移到王后身上。”
“目前无人见过异族的王后,不过笔者想,一定会是强悍的物种,如此才能承担这些怪物的卵和极度可怕的渴望。”
费姝在看见最后一句话时,丰富的联想能力让他想到了那只怪物……以及裈甲下可怕的小怪物,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藤蔓。
他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费姝又看了一段时间的书后,头顶洒下来的光已经非常微弱了。
已经到了小王后休息的时间。
几只木人一直在费姝身边打转,藤蔓也不老实地攀上桌子,去遮盖那些纸页和羊皮卷上的文字。
费姝不敢去摸那些藤蔓,看着它们的表现,犹豫地询问:“我不能看了吗?”
藤蔓给出了疑似肯定的反应,有几根偏细的藤蔓去卷费姝的腰,带着他往睡觉的方向去。
即使费姝已经极力刻意地忽略,身体也不会以他的意志做出改变。
白瓷般细腻的皮肤泛着粉色,轻轻碰一下就会引起一片细密的颤抖,费姝被略有些粗糙的藤蔓挨了下就差点腿软到地上去。
费姝嘴巴里呼着热气,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捉住那些藤蔓,脸蛋红红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像是在温泉里泡过,融化成春水的一捧雪:“你先别碰我,带着我过去就可以了。”
好在藤蔓和木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出奇的安静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