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游艇行驶的颇为平稳,我知道隐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恢复,而安琪不会随意打扰我,我刚好可以慢慢打开整理曾经的记忆。
闭上眼,刚刚定格在某个画面的记忆开始继续“放映”。
当所有人离去后,我起身四下打量一番,很明显这是一间卧室,褐色的木墙裙、深红色的地板以及带着床柱的红木床和绣着大花的蓝色天鹅绒面被褥,还有那个青石砌成的壁炉都透着古典欧式的味道。当我看到梳妆台上镶着的镜子时,好像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翻身跳下床跑到镜子前,当看到镜中那张五官深邃的陌生的面孔时,捂住脸蹲了下去:“我的天!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外国女孩身上!”
我当时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因为我的人生一直充满了意外,而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穿越了之后,我的心情反而没那么杂乱了,因为如此一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就都不很奇怪了——我此时是在另外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中,但这里又是何时何地呢?
冷静下来我开始分析,“自己”大概因为某些原因去见一个重要人物,或许是回来的路上,又或许还没见到就碰上了意外,而真正的我大概刚好“病逝”,所以灵魂穿越到这个也叫罗兰的女孩身上。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刚才那个中年人曾问我见到那位大人了么。
至于那个“流氓”,当时我的想法还是用梦来解释!不然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呢?而我变得会说这里的语言,应该是因为这个身体还保留着语言记忆吧。
想着我心中不由一阵感慨,这次果然没有撑过来,但却没有真的死掉,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真不知该喜该忧。
扪心自问我其实是高兴的,能活着总是好的,穿越前的那个我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出生就被遗弃了,短暂一生一直活在生死边缘,但我也努力活了,所以没什么拿不起或是放不下的!
想通这些,我开始在房间里翻起来,希望能从某些物品或者是书籍之类的东西上,了解一些关于我所处的环境和生活状况。
毕竟我以后可能都要生活在这儿——穿越的列车应该没有往返的。
找了半天,枕头下一本记载着一些奇怪语录的羊皮小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看了下去——对于能认识这些字我并不感意外。
看了十几页我终于确定这并不是日记,有点像诗集但更像是咒语,比如:伟大的火神啊!倾听我的祈祷,随我之手起舞,焚烧我的敌人吧!再比如:热情的火炎精灵,请借于我你的力量,火的元素啊!在精灵的命令下,化为毁灭一切的烈焰吧……诸如此类。
越看越我觉得头皮发麻,怎么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看这种神叨叨的东西?我合上小册子重新放回枕下,却怕自己会因此作噩梦,于是又拿出来准备将它收到柜子里。
衣柜中的衣服倒是不少,整齐地挂在横杆上,大部分是黑色或白色的,还有几件深紫色的,这令那件仅有的天蓝色的长裙特别显眼。我大概翻看了一下,发现款式也都差不多,不是中规中矩的连衣裙就是老气横秋的长袍,只是薄厚不同而已,这实在不像一个少女的衣柜,至少不是个阳光少女。
柜子下层的抽屉一个装的内衣,另一个却装着几根奇形怪状的木杖,我挨个拿起来看了一遍,有的在杖头或杖柄上刻了些花纹,有的镶着形状各异的石头。
看了这些,我心里暗道:原来的“自己”竟是个魔法迷么?不过对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迷到这种程度,想来精神不会太正常。
我有些嫌恶地把东西重新放好,随手把那小册子丢进抽屉,关上衣柜,虽然我也喜欢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但仅限于偶尔想而已,生活中我很现实。
这时听到有人轻敲了两下门,有点作贼心虚的我还没等爬回床上,门便被推开了,一名老妇人走了进来:“罗兰小姐,领主大人叫你去书房一趟。”老妇人的眼皮严重下垂,脸上堆满了皱纹,阴沉的表情让我不禁想起了某些影片中邪恶的老巫婆。
为了掩饰举状尴尬我理了下衣裙:“好的!马上就来。”其实我对这老妇人的印象并不算坏,因为老妇人从进屋便一直半垂着眼帘,完全没有在意我刚刚半挂在床边的怪异姿势,显然是个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的仆人。
跟着老妇人离开房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土豪家了,这间住所的装饰虽然古朴得透着几分陈旧,但格局和大小绝对是豪宅别墅级的。
宅邸分上下两层,长长的走廊每隔不远就有一扇门和一盏壁式烛灯,我心中暗想这该不会是个还没有电的时代吧!
下了楼梯,这段走廊两旁共有四个门,从门与门间的距离来算,每间屋子的面积都不小,应该有楼上的房间两倍左右大。大厅没有点灯,月光将高窗栅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异常清晰。
穿过中厅这边的走廊明显比另一侧的短,左右各一扇门,而走廊尽头一有间屋子,双扇的门木虚掩着,老妇人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我想这大概就是书房了。
敲了下门,便听到一个已不那么陌生的声音:“进来吧。”
书房很大,家具摆设和这府邸其它房间一样透着古典的厚重,只不过书架虽多,但里边的书籍并没有多少,在我看来那些盒子和雕塑都是用来充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