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露茜一脸幸灾乐祸,我真想送她个“滚”字!
“我想休息了。”说罢我头倚着床头眯起眼睛。
露茜怔了怔,显得有些意外,自感无趣地起身离开了。
不过她的话很快得到了验证,当夕阳西下,夜幕将要吞噬明空之时,那名老妇人过来说:“罗兰小姐,领主大人要带你去个地方,请你换好衣服下楼。”
入夜的街道很静,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一路上亚丁领主都没有开口说话,看他一脸严肃我也没说什么,自顾想着这现在看上去还有几分不真实的经历。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虽然我穿上了那件最厚的棉裙,还围了披肩,可一下马车凛冽的寒风立刻令我浑身冷了个透。
眼前是一个小广场,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座三尖顶教堂式小楼座落在几株落雪的青松当中,昏黄而朦胧的微光从小楼的窗户透出,静谧而柔和。
我向来路回望一眼,路旁排列着高低错落的木石结构房屋,屋顶和屋脊上都积着厚厚的雪,有些房顶的烟囱还冒着缕缕青烟,颇有些古欧乡村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步上台阶,雷克.亚丁停步问道:“你真的没见到那位大人?”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道都说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雷克.亚丁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走到厚重的木门前扣响铜环。
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躬身道:“亚丁大领主、罗兰小姐。”然后侧身让他们进去。
一进大厅,我心中立刻生出一股极强的压抑感,深色的木板墙上,每隔不远有一盏壁灯——也是烛台式的,我一直怀疑这时代还没有电,因为自我来到这里还没见过任何电器。圆拱形的天棚,棚顶画着一些图案,因为光线较暗有些模糊不清,况且被十几位身穿黑袍的老者盯着,我也不好抬头张望。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坐在呈弧形排列的高背椅上,在他们身后是一个神龛,摆了一尊不是耶稣也不圣母……总之我从没见过的石雕神像。黑袍人皆一副严峻冷肃的神态,我心中暗想这大概就是露茜所说的审判了吧。
当中一名老者先开口道:“罗兰.亚丁,听说你已失去记忆和法力,果真如此你便不能再做大祭祀的候选人。”
他旁边的老妇接着说:“你若不服,就向我们重叙一遍身为祭祀的誓言,并展示一下你的法力!”
什么誓言?什么法力?我根本不会嘛,而我才不在乎什么候选人呢!如果说审判就是要炒我鱿鱼,他们还真的是有些兴师动众了,随便找人知会一声便是。
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和将面临的“审判”,我真的很想对自己苦笑,不过我相信自己若真的笑出来,这些老家伙非当场掐死我不可!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似乎是无比神圣又严肃的事。
“我的确失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尽可能客气地说。
又一位老者一脸惊愕地厉声道:“神呐!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样子她一定是被守护神所厌弃,所以才被夺去一切,我们绝不能再留她在镇上,否则必招惩罚!”
闻言我着实有点蒙,我的话和态度没什么不妥呀,而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么,怎么又扯上那个阴魂不散的守护神了?说到“惩罚”,我突然起了那“流氓”的话,难不成真的是他在诅咒我?
当中的老者看向雷克.亚丁:“亚丁大领主,你有异议么?”
“没有。”雷克.亚丁叹道。
这时我意识到事情并不像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除了失去将获得的“职位”,我似乎还面临着驱逐流放之类的惩罚!虽然初来乍到,但历来得罪神明的惩罚都不会太轻。
我瞥了一眼雷克.亚丁,只见他一脸无奈地垂眼看着地面,显然连句话都不打算替我说,他真的是一个领主吗?怎么会如此窝囊!而做为一个父亲更让我无法接受他这种服从的态度,所幸的是他并不真是我父亲。
沉默,良久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他们要杀了我,因为他们看我的眼光充满了厌恶,就好像我忽然变成了一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