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本来挂满笑容的脸庞突然凝固,有些不相信宁忘川所说的话,在他的想象中,既然都是莫氏软件公司的人,那自然而然就应该联合起来。.
“为什么?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啊!”方凯有些急了,如果没有宁忘川,那么他们能够联合到的力量将会大大削减。
宁忘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说道:“虽然是同一个阵营,但也可以有很多分队。很显然,我不想加入你们的队伍。”
方凯微微愣怔,然后神情变得落寞至极,苦笑道:“我明白了,我们的实力确实和您有很大差距。”
宁忘川眼中闪过一道微光,他之所以不答应只是个性使然,他很难去相信信任不熟悉的人,绝对不是因为嫌弃方凯等人的实力。
但他不会解释。
只是眼眸低垂,目光跃过方凯的肩膀看向远处渐渐下落的夕阳。
比赛第一天就要过去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但是能不能请你答应我,答应我们一件事?”方凯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迫切地开口,“一定,一定要保护莫氏软件公司!”
宁忘川心头一暖,方凯是个憨直的人,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冒大不韪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触犯金昊天。
于是他点点头,语气平缓却异常坚定地说:“嗯我会的。”
他会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
送走方凯,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又有敲门声响起。
宁忘川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晚,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门打开,宁忘川有些意外看到的人。
苏南。
“展博,首领有话带给你。”苏南也不客气,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伸手将一张纸交到宁忘川手中。
宁忘川有些意外,却还是接过纸,展开。
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宁忘川有些失笑。
云涯能够想到联合众人的方法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但云涯能够考虑到自己这一点倒是不容易,要知道在宁忘川印象中,云涯是个很酷的人,很酷,就说明他很骄傲,应该是不愿意和自己这种人有交集的。
“告诉云涯,我知道了。”
苏南点点头,却没有离去,而是看了宁忘川几眼,犹豫了片刻,眼神低下去,才敢说道:“还有一件事,请你,请你远离月雅。”
宁忘川一愣,随即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扬,问道:“这也是云涯让你带给我的话?”
“不,不是的。”苏南有些慌乱,白净的脸庞有些涨红。
宁忘川灼灼地盯着他。
苏南有些恼羞成怒,突然抬起头冲宁忘川高声喊道:“反正你和月雅不可能有好结果,还不如不要和她有太多交集……”
“然后把她让给你?”宁忘川淡淡地插嘴。
“呃……你……我……”苏南本来用尽全力的喊声直接被宁忘川一句话塞回肚子里,脸涨得通红,双手垂在身畔握拳发抖。
“你喜欢她,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想让她和我有太多交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这么想。”宁忘川盯着苏南的眼睛,语气平淡地说,“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南看着宁忘川的眼睛,听着他说这句话,心中微微震惊,下意识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只顾着询问,他被挡在门外,所以当然看不见宁忘川说这话的时候扶着门檐的右手缓缓用力,手背上青筋暴露。
宁忘川点点头,继续盯着苏南的眼睛说:“你们觉得我不是好人,虽然你们也不是好人,但你们仍旧希望月雅不要和我接触。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所以我也不想和她有多少交集。但你们应该明白……”
宁忘川缓缓挺直腰背,轻声说:“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无所谓,真正关键的,是月雅怎么想。与其来做我的工作,不如去做她的。她若是听你们的,我绝对没有意见。这样,你们能够放心了吧?”
宁忘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也许是因为苏南的想法代表了诛联盟很多人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们解释一下。
更有可能,他要说服自己,他要给自己一个解释。
苏南被宁忘川说得有些愣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好看了宁忘川好几眼,才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苏南将要离去,宁忘川一直被压抑的某种东西好像觉察到离别,突然破开宁忘川拼命的压抑,窜上胸膛,几番激荡冲刺后从口腔爆发出来:“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不快乐,我就把她带走。”
苏南突然停住脚步,扭过头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
宁忘川没有立刻关上门,而是微微眯起眼注视最后下坠的夕阳。
夕阳如血,将世间一切都染成橘红色,温暖迷人。
宁忘川挺直身子,让阳光照到自己的胸膛。温暖的感觉透过衣物抚摸到肌肤上,进入身体流遍四肢百骸,才让他冰凉僵硬的身体重新有些温度。
心脏,仿佛再次重生,艰难地开始跳动。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宁忘川想要关门。
然后夕阳还没落下,门还没合上,心跳还没有回复,眼神还没有聚焦。
但影子已经掠入他的眼眸。
接着所有场景都朝后褪去,他抬头,便看见她。
残红降落,晚风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