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浩可真能闯祸呐。”陈棺生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符锁这种法器,专为锁困阴神厉鬼而用,只要符锁一挂,任你有天大的神通,那也休想脱得身去。
符锁厉害固然是厉害,但却有个非常大的破绽,那就是对人无效。即便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光屁股孩子,也能随手给撕了下来,所以符锁一般用在陵墓地宫之类的,不怕被人意外破坏的地方。
不消说,这符锁显然就是被鬼迷心窍的刘浩给破掉的。
想明白这些,陈棺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那女的见状不由得惊奇起来:“喂喂喂,你上哪儿去?”
“回去睡觉啊。”陈棺生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被符锁封困的厉鬼,我可没那个本事去硬碰硬。”
那女的急了:“你不想去把你的朋友救出来吗?”
“救人?!那也得我有那个本事才行。”陈棺生话虽然如此说,但却站定了转过身来,嘿嘿一笑,道:“笨到你这个地步的鬼,我还是生平首次碰到。别装了,你以为故意弄出脚步声来就能骗过了我么?“
那女的一愣,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出一丝端倪,讶道:“你说什么?“
“还装?!“陈棺生随手把天心灯一翻,罐口对准了那女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刘浩是我的朋友呢?你不用捏弄什么说辞,我替你说吧,你肯定会说是你猜到的。不过要知道,就算是随口猜测那也得有三分把握才行,无风起浪的猜测却能猜准,你以为你是许宣平真人么?当然你也可以托词说是女人的第六感,这种没影的事我也不能随便反对。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我从走进这里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我陈棺生不是鬼魂,本事也不大,做不到可以随随便便暗中视物,你那脚步声可就露了马脚啦。试问谁会故意用法力激荡地面,弄出脚步声来呢?“
那女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却这么聪明,我倒是小看你了。”
“承过奖。“陈棺生淡淡说道:”吃的亏多了,胆子也恁地小了许多。开诚布公吧,你用入梦通神之法勾引刘浩来破了这纸锁,到底是何居心?你又把刘浩抓哪儿去了?“
“我叫马玲儿,不管如何,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
“马玲儿,名字挺好听。”陈棺生皱眉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什么关系。”马玲儿微微一笑:“但是不管你信不信吧,反正我的确不是鬼,至于为什么这样却不能和你说,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恶意那就足够了。让刘浩来破了这符锁的目的嘛倒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我就是想破了这鬼楼罢了。”
陈棺生冷笑道:“破了这鬼楼,你一个鬼跑来破这鬼楼,这样的说辞你会信么?”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了嘛。”马玲儿没好气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阴神遁身法吗?如果我真的是恶鬼,还会站在这跟你好好说话吗?”
阴神遁身法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鬼道法门,源流非常古老,甚至可以追述到上古三皇五帝时期。
那个时候自然没什么鬼道的存在,甚至仙道法门都还十分不完善。上古先民俯仰天地,探寻生命不朽的奥秘,总结出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修炼手段。阴神遁身法就是其中的一种。
这种功夫从梦修入手进而摄出阴神,由阴神而修阳神,最终追求的还是个长生不朽的果位。时光忽忽数千年后,阴神遁身法的根本法诀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再也难以得见,只有鬼道之中还流传了些残篇法诀下来。不过即便还有传承,也是早已不复本来模样,仅能修到摄出阴神遁身为止。
不过饶是如此,这门功夫若能修到这样的地步,依然还能见到些当初的风采,可惜坏处也是很大的。最要紧的一点就是游离本尊的阴神决不能受一丁点伤害,否则本尊法身就会跟着受到极其严重的损害。
除此以外,摄出的阴神就如寻常的游神野鬼一般,容易被人扑杀,一些诸如黑狗血之类的,对付寻常鬼怪都没什么太大用处的东西,对这种阴神的伤害却非常大。
别的如何先不说,就这一把轻飘飘的符锁,她就无可奈何。
陈棺生当然是知道阴神遁身法的,凝神细细感应,只觉她浑身不带一丝邪气,的确与平常的那种冤魂厉鬼不同,这才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姑且暂时相信你吧。刘浩呢,他在哪儿?“
马玲儿指了指楼门:“跑进去了。“
陈棺生一愣:“跑进去了,这家伙找死么?“
“他倒没找死。“马玲儿显然也有些着急:”不过我看是死找上他了。“说着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马玲儿这个月以来每夜都对刘浩施展入梦通神之术,让他帮忙把锁困大楼的符锁给破了。刘浩是个灵异发烧友,一个月来每夜都做同样的梦,年轻气盛又指望来一场人鬼情未了的他脑袋一发热,十万金刚罗汉也降不住他那躁动的春心。于是乎今晚抽冷子跑出来,一溜小跑来到三号楼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那符锁给撕了。
这一切自然看在马玲儿眼里,她见符锁已破,正想出声招呼他离开,没成想大门门里陡然卷出一股黑风把刘浩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