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那个醉鬼爹死了之后,我也就孑然一身。村里人对我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我也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辈子,就想着出去闯一闯,做一番事业。成功了,就将你接过去享福,失败了就死在外面,除了对不起我娘,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那叔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莫不是急于做出成效,所以剑走偏锋,被人下了套?”
“唉。”
二癞子长叹一口气。
“我离开古溪村后,本想先去投靠我舅家,可是想到自己的名声,还是打算出去外面漂泊。原先我在镇上做苦力,攒了一点盘缠,就去了江南西路,在那边发现一家卖衣服的铺子生意还挺火爆,便想着找他们掌柜合作一下,就算合作不了,我谋个苦差事也行。”
他停顿一下,仔细回想起当时衣铺一些不寻常的举动。
“只是我总感觉那家铺子有些不对劲,可没找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想着合作的定金已经交了,索性就搏一搏,听他们的话去了江南东路进货,我在江南东路的交接客栈足足等了半月有余,也不见人送货来,就去了江南东路的分店里询问原因,结果他们什么也不说明白,只说这是东家的事,他们也管不着。”
“我寻思着这不就明摆着欺负人嘛,要去找他们理论,生意做不成,至少拿回我的定金。可他们非但不退我定金,还暗中安排了打手,要不是有人救我,只怕我此刻早就在阎王殿报道了。”
二癞子盯着缠在自己手上的纱布出神,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恨意。
没想到那些人做事会这般狠辣,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还要将他活活打死!
杨锦帆听到二癞子口中说的不对劲的衣铺,第一时间脑海中就跳出了“品衣阁”三个字。
“叔别激动,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想合作的那家衣铺叫啥名字吗?”
二癞子咬牙:“当然记得,那家衣铺叫‘品衣阁’,我听说他们是从上京一路开到江南这边的,即使只是一个分店,也能在贫瘠的小镇上生意火爆。”
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如今才发觉有诸多的不对劲,他心中一阵悔意。
“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看得到他们生意火爆,就一个劲儿往上贴去,没注意到背后的小动作。钱贴进去了也没什么,索性也不多,就是觉得挺对不起自己做苦力的那段时间。”
自我安慰般地嘲讽一笑:“命是保住了,就是后半生都成了拖累别人的废物。”
杨锦帆像触电一般眼睛滕然睁大。
果然是品衣阁!
怀顾君也惊奇,上京来的,什么人会有这般大的权力,能明目张胆的欺民敛财?
景德帝?
不应该的,他是一国之君,坐拥国库,就算残暴之名在外,也不会这么作践百姓。
杨锦帆看着二癞子万念俱灰的表情,不禁出声安慰道:“叔别担心,你的手脚筋已经缝合好了,只要好好休养,会恢复如同从前那般的。”
“当真?!”
二癞子激动,哪家大夫竟有这般本事,能接好手脚端断筋,还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