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臣在!”
“后宫婢女盗窃,该如何处罚?”
“回公主,一般宫婢,杖责五十,女官者,罪加一等,杖责一百!”
李令月冷冷一笑,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毫无怜悯地说道:“那还等什么,继续打呗!”
赵侍迟疑了一下,对李令月说道:“公主恕罪,婢臣方才给王侍官的处罚,是杖责三十,罚俸三月!”
李令月嘴角一笑,随即明白赵侍的意图,她减轻对王氏的处罚,不是她心善,而是顾及到公主的名声。
王氏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乳母,这哺乳之恩,是怎么绕也绕不去的,再加上唐朝提倡孝廉,如果真杖责一百,把人给打死了,那会对公主的名声有损,故此,赵侍才重拿轻放,对王氏的处罚没半点毛病。
可问题是,现在李令月不干了。
她朗声道:“赵侍,你这处罚让我很不满意!即便她是我的乳母又如何?在凤阳阁,没有情面可言!”
说着,扫视在场所有人,正色道:“尔等都给我记住了,打今儿起,以后谁若敢背着我作奸犯科,一律从重责罚,都听清楚了吗?”
话落,在场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齐声遵命,李令月满意地点点头,她正好借王氏来树立自己公主的威信,省得她们觉得自己年龄小,好忽悠。
搞定众人后,她又看向王氏。
“王乳母,本公主念在你对我有哺乳之恩,就不打你板子了,但你身为凤阳阁侍奉女官,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竟敢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看来我凤阳阁容不下你了,收拾一下,去掖廷宫好好反省吧!”
这话一出口,比杀了王氏还要命。
李令月的意思的很明确,要把王氏逐出凤阳阁,发配到下等宫婢干苦力的掖廷宫,那地儿一般都是朝廷有罪官员家中女眷流放的地方,生存条件极其艰苦。
只因一次偷盗,那个平日里笑嘻嘻的公主竟如此狠心,把人发配至掖廷宫,如此重的处罚,让在场所有宫婢心生胆寒,原本那些还心存侥幸的宫人,经此一事,更加畏惧这个公主了。
“公主!”赵侍未曾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连忙跪下替王氏求情:
“请念在王侍官初犯,饶过她这次吧,请公主恕罪!”
“请公主恕罪!”众人再次齐身跪地。
“啪”的一声,李令月一巴掌拍在扶手上,跪在地上的宫婢们身子随之一颤:
“谁再替她求情,一并发配掖廷!”
说罢,李令月不再理睬众人,起身就走。
路过王宫儿身边时,她想了想,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抬起小姑娘下巴,那张瓷娃娃般的小脸早已哭得梨花带雨,额头上磕出了鲜血,说不出的凄惨。
李令月笑眯眯地对王宫儿说道:“你看看,本公主说的没错吧,我既救了你娘,你却要恨上我了!”
王宫儿轻轻地摇了摇脑袋,眼睛里只有流不完的泪水。
“嗯,不错!不错!眼里有幽怨而无恨意,是个好苗子!”
王宫儿的态度让她很满意,当下决定:
“打今儿起,你就是本公主的贴身宫女了,啥时候把我伺候好了,啥时候就让你娘回凤阳阁!”
王宫儿尚未开口,王氏已经滑落在地上,俯身磕头:
“婢臣代小女拜谢公主恩典!”
“娘!”
王宫儿朝王氏喊了一声,后者抬起额头,脸上笑靥如花,好似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