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人均为清一色女子,她们蒙着绣有牡丹图腾的白色面纱,手中握着一尺来长的匕首,刀柄上烙着一朵金牡丹,她们个个身形矫捷,一眨眼的功夫,便杀进了黑衣人之中。
没等黑衣人发动反击,这些青衣女子便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她们出手十分狠辣,几乎都是一刀封喉,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到一刻钟时间,黑衣人全部被杀,十几个青衣女子闪身离去,何山往车顶上一瞅,那个白衣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公主,你没事吧!”何山一撩车窗,关切地问道。
李令月刚想说话,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有点湿润,一抬头,正瞧见张氏嘴里涌着鲜血,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老夫人,您怎么了!”
李令月挣脱开怀抱,张氏身子一软,栽进了她的怀里。
李令月这才发现,张氏后背心肺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箭矢,温热的鲜血像决堤的洪水,顺着箭杆顶端不断地往外流,原本她坐的地方早已被鲜血浸湿。
由于失血过多,张氏脸色泛青,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老夫人,您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皇上了,我会找最好的御医医治您!”
李令月在张氏的耳畔大声疾呼,又扭头对车外的何山催促道:
“大叔,驾马车!”
何山满身是伤,早就一瘸一拐了,但扔躬直身躯接下命令,快步跃到马车上,拽紧缰绳,催马狂奔。
躺在李令月怀中的张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李令月毫不嫌弃地用手擦拭她的嘴角。
“老夫人,前面就是皇家大营,您再撑一下,我们就能见到皇上了!”
李令月眼含着泪水,不断地给张氏打气,期望用皇帝来唤起张氏的意志。
张氏潸然一笑,吃力地伸出手想抚摸李令月的脸,李令月见状,赶忙拽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张氏蠕动着嘴唇,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修文……生前……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言……让老生谨记:南山寺南,菩提树下!”
“如果……如果你真是公主……老生只求……只求你为我儿沉冤昭雪,还他名声……不再……不再被……世人……唾弃!”
张氏的声音愈渐微弱,说到最后,已是闭上眼睛,似是睡熟一般。
李令月搂着张氏的遗体,端坐在车中,她的手上、脸上、衣袖上,全都沾满了鲜血,此刻的她,双眸中早已没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是杀意,滔天的杀意。
当天下午,李令月命人将张毅的棺材从义庄拉了出来,与张氏一道,娘俩合葬在一起。
李令月不顾李治的阻拦,亲自去祭拜了母子二人,待撒完手中的纸钱,李令月带着百十号禁军,直接赶赴南山寺。
从张氏的口中,李令月得知了张毅的遗言:‘南山寺南,菩提树下’。
一个孝子在决绝母亲之前,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生离死别,而是留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说明有比母子诀别更要的事情要交代!
到底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