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刽子手屠刀的落下,刘诚等一批重要犯人全部被砍掉脑袋。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拥有血肉之躯的杨阔,被剐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一些城内的百姓,甚至争抢他的血肉,打包带回家喂狗。
这个为祸一方的关内道御史,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在剐完杨阔的那一刻,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干旱已经的鄜州城,似乎被洗礼了一般,重新获得了新生。
百姓们不管高低贵贱,彼此拥抱在一起,在雨中肆意的狂欢。
豆大的雨珠打湿了李令月的衣衫,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流进了她的嘴里,凉凉的,带着一丝回味无穷的甘甜。
宫儿不知从哪找了把油纸伞,刚想给她撑上,李令月摆了摆手,抬头望着天空,像一尊雕像,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雨中。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第二天天大亮,鄜州城内的爆竹声经久不息,李治从睡梦中醒来,陈公公带着几个宫女为他梳洗穿衣。
“陈公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直有爆竹声!”李治好奇的一问。
陈公公一边为李治整理腰带,一边不确定的答道:
“回陛下,好像是商贾们在放爆竹,兴许跟圣旨有关?”
“圣旨?什么圣旨?”李治疑惑不解。
陈公公轻声提醒道:“就是昨儿个公主拿的那道圣旨,因为昨日下雨,公主没有宣读,所以今儿个一早,公主去了趟刺史府,让司薄将圣旨内容誊抄成告示,分发到各州!”
“哦?你可曾看过,到底写的是什么?”
陈公公略微迟疑,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关于赋税和徭役的,圣旨上说,关内道受灾的十几个州,朝廷会无偿添置大量耕牛和农具,以供百姓们休养生息,还说陛下体恤百姓,宣布减免赋税三年,凡青强壮年者,只管农桑,两年内不必应召服力役、杂役、和兵役,还说……”
“混账!”
未等陈公公说完,李治又怒了!
李令月打着他的旗号做善事,这本无可厚非,关键是……这个福利给的实在太大,大到户部知晓后,能跟他这个皇帝急眼。
大唐的经济、政治看似趋于正轨,但国内经常有叛乱发生,加上干旱、洪水、虫患等自然灾祸,导致谷物年年歉收,李治为此还下诏,禁止民间酿酒,再加上边疆不稳,有突厥、吐蕃等强敌环视,迫使大唐年年对外用兵,一来二去,朝廷财政十分吃紧,只有靠赋税和徭役,才能维持帝国基本的运转。
可李令月倒好,直接对十几个州免赋税三年,免徭役两年,如此大的恩惠,无疑于要了李治的亲命。
“岂有此理,去,把那个不孝女给朕叫回来!”李治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公公一脸苦相,“陛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叫回来也无济于事!”
“那也得去!”
“遵命!”
陈公公一叹气,硬着头皮带人出了营帐。
而那个李治口中那个‘不孝女’,此刻正在坐在一座铜钱堆叠的钱山上,品着香茗,吃着蜜饯,像个地主家的傻女儿,开心地帮别人数钱。
东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个麻袋,天不亮,他们就带着一家老小,下地抓蝗虫去了。
‘蝗虫换钱’的路子一打开,害虫瞬间变成了稀罕货,这玩意儿既能吃又能卖,百姓们见到它再也不一脸愁容了,而是两眼放光,感觉小日子又有奔头了。
宫儿摇着一把蒲扇,不断地给李令月扇风,看着大把大把撒出去的钱,有些不岔的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