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说服陛下,让杨卿落叶归根,重返长安,但杨卿在离开前,需得帮我办一件小事……”
话说到这儿,见杨宁要拒绝,武后抬手制止,继续道:“先别急着回绝,此事不止关乎于我,也关乎于陛下,对你们而言,并不违背天杀的宗旨!”
杨宁闻言,略作犹豫,躬身问道:“娘娘请讲,只要是对大唐和陛下有利的事,天杀可以效劳!”
武后嘴角一扬,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在软塌上,慢悠悠地说道:
“最近几年,天道门的势力在大唐遍地开花,陛下对此甚为忧虑,皇室与道门的关系变得日趋紧张,偏不巧,公主如今又拜在其门下,我这当娘的,实在不放心将女儿交于他们,所以想请杨卿派几个得力的高手,对公主多加保护,莫让她在里面受了委屈,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杨宁长舒一口气,武后的要求,岂止是不过分,简直是求之不得!
原本天杀、天道、天谋,同属于天策府的三大组织,地位不分上下,但自从先帝刻意扶植天道开始,天杀和天谋的地位一落千丈,加上天道后来又执掌天策印,天杀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几十年下来,天杀如同蝼蚁一般,一直被天道踩在脚下,犹如生活在地下的老鼠,只能苟活在暗处。
如今武后点明了陛下想敲打天道门的意愿,虽不是大规模的正面对抗,但能借保护公主之名,寻寻对方的晦气,也是极好的。
杨宁顿时容光焕发,还以为武后已经知道公主被羞辱的事,于是附和道:
“娘娘放心,有天杀在,定然不会让公主再遭受羞辱,卑职稍后便安排人手,保护公主安全!”
羞辱?武后眼神一凛,看了杨毅一眼,对杨宁沉声问道:
“杨卿,你说公主遭受了羞辱?是谁羞辱了她?何时发生的事?”
“娘娘还不知道吗?”杨宁脑袋一懵,下意识地反问道。
刚说完,只听“噗通”一声,原本还在一旁伺候的杨毅,竟然双膝跪地,朝武后磕头认罪:
“娘娘,奴婢有罪,是奴婢隐瞒了公主被天师罚跪的消息,奴婢害怕娘娘得知后去找天师算账,担心事情闹大后,公主不仅入不了道门,娘娘也会遭受群臣弹压,所以才擅作主张,没有将消息告知娘娘,请娘娘责罚!”
说完,杨毅磕头如捣蒜,一旁的杨宁方知自己失言,连忙为杨毅求情道:
“娘娘,小杨公公也是为娘娘和公主着想,请娘娘息怒!”
武后没有理会杨宁的话,她只是对杨毅招了招手:“过来!”
杨毅慌忙趴到武后面前!
“抬起头来!”武后又说了一句。
杨毅脸色煞白,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仰起了脑袋。
“啪!”的一声,没有任何预兆,武后狠狠的甩出一耳光,径直扇在杨毅的脸上。
“啪!”又是一耳光!!
“啪!”第三耳光!
“啪!”第四耳光!
武后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照着杨毅的脸,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耳光!
杨毅的脸很快被打得臃肿不堪,鼻子,嘴角,耳朵,都溢出了鲜血!
但武后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一巴掌一巴掌地呼在杨毅的脸上,直到打得手臂酸麻,才悻悻地停手。
“去找御医好生医治,到长安之前,不必再来伺候!下去吧!”武后揉动着手腕,对杨毅关切地说道。
“谢……谢……谢娘娘……开恩!奴婢……奴婢……告退!”
杨毅强撑着身体,朝武后一拜,然后蹒跚地退了出去。
武后转头看向杨宁,和善地笑道:“不好意思,让杨卿见笑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杨宁,也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惊到了。
他此刻如坐针毡,只想早点逃离车厢:“娘娘,若是没别的事,卑职就告辞了!”、
见武后沉吟不语,杨宁拱了拱手,正准备转身,身后却传来武后的声音:“杨卿稍等!”
杨宁眼皮一跳,只得硬着头皮面对武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武后伸出通红是手指,把玩着案上的茶盏,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少顷,杨宁颤颤巍巍地从车厢里出来,由阿牛和柳妖姬搀扶着,安静地站在官道一边,目送武后的銮驾离开,连柳妖姬喋喋不休的追问,他也没有理会。
直到大部队消失不见,杨宁才收回目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阿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鸭梨,胡乱地在身上抹了抹,一边啃梨,一边追问:
“我说头儿,您就别卖关子了,皇后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怎么看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就是!老爷子,瞧您这魂不守舍的样儿,该不会是看上皇后娘娘了吧!”
面对手下的调侃,杨宁只是摇头苦笑,然后一巴掌拍在阿牛的肩膀上,很是感慨地说道:
“阿牛啊,老夫今天才发现,你娶了个温柔贤淑的好媳妇,她拿菜刀砍你的那些日子,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说罢,又捏了捏柳妖姬的脸,继续感慨道:“我说丫头,你对付男人的手段,还是不够狠啊!”
说完,杨宁双手背后,也不理会懵逼的二人,慢悠悠地朝洛阳城走去。
阿牛抓了抓脑袋:“头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疯了吧!”
柳妖姬点点头:“他不止是疯了,看样子,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