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令月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和一个尚能吃饭的嘴巴!
她的双手和一条腿都脱臼了,在宫儿的搀扶下,只能一瘸一拐地来到斋堂。
正在吃饭的弟子们见到李令月这般模样,纷纷惊掉了下巴,众人立刻围拢在李令月身边,关切地询问缘由。
“观主,您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贼子好胆,敢打伤我家观主,我等定然饶不了他!”
“对!我稍后就去书斋,画道灵符诅咒他!”
“算我一个,我要开坛做法,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对!我们要替观主报仇雪恨!”
众人一通慷慨激昂,惹得宫儿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好啦,都别说了,公主说她昨晚上茅房,不小心掉进粪坑了!”
斋堂瞬间陷入集体沉默,众弟子尴尬地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李令月在宫儿的搀扶下坐到主位上,看了看面前的饭菜,苦笑地说道:
“去给我找个盘子来,我实在拿不了筷子!”
“公主,奴婢亲自喂你!”宫儿双眼泛泪,心疼地说道。
李令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快去!我得自己吃饭,不然后果很严重!”
没办法,这是柳妖姬四人对自己昨晚迟到的惩罚,早上从山谷出来,她的腿和手全都脱臼了,柳妖姬非但没给她接上,反而让她中午时到斋堂里溜一圈,靠自己的能力吃饭,只有这样,昨晚的事才算翻篇。
宫儿找来盘子,将饭菜混合着倒进里面,李令月双手脱臼,只能埋下脑袋,如小猪拱食一般,啃食着盘子的饭菜。
“公主,奴婢……奴婢快要憋不住了…”
宫儿噗嗤一声,直接大笑起来,尽管她心理很难过,但李令月的吃相,实在让她把持不住。
宫儿一笑,其他弟子见状,也跟着大笑。
一顿饭,吃得李令月憋屈无比,用过饭后,她照常回房补瞌睡,宫儿则安排弟子,给石清风腾了一个房间出来。
黄昏时分,石清风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道观内,他似乎相信了李令月的说辞,不再躲在暗处追查真凶,而是以道观执事的身份,重新入主太平观,这一下,可把道观的弟子开心坏了。
老实说,石清风的归来,让李令月喜忧掺半:
喜的是,这货终于没有借口再半夜跑到自己房间里耍刀弄剑了,自己总算可以过正常人的夜生活。
忧的是,自己跟天杀学武功的事情,可能瞒不住石清风,毕竟他曾答应过李治,要当好公主的贴身护卫。
李令月思索再三,唤来宫儿,搀扶着她去了太清殿,石清风回来后,就一直在殿内打坐。
主仆二人进到大殿时,石清风瞧见她那副木乃伊的形象,表情微微吃惊,但很快恢复正常,依旧板着一张脸,也不起来见礼,就坐在蒲团上淡淡地问道:
“你怎么受伤了?”
李令月最受不了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挣脱开宫儿的搀扶,一蹦一跳地踱到石清风面前,开口就是
一通训斥:
“姓石的,在祖师爷神像面前,见了你太平师叔,为何不行礼?!”
石清风脸颊微赤,从蒲团上站起来,与李令月对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径直往门外走去。
李令月见他又想开溜,赶忙呵斥住:“喂!姓石的,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就算今天不叫,早晚都得叫,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师叔!”
石清风闻言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转过身上来,比了个道门手势,朝李令月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