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生道友,贫道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悟真观主没有向扶鸾老道道歉。
反而走到望生面前,拍了拍衣服,以示拂去尘埃,这才双手环抱作揖,郑重弯腰致歉!
本就被巨大化莫川吓坏了的望生,见状更是一脸茫然。
他下意识看向玄云道童。
玄云道童又瞥了一眼扶鸾老道,这才凑近耳语道:“祖师爷没罚他,应该是原谅了,你就原谅了吧!”
望生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作揖回礼:“无妨无妨!”
悟真观主见状心中一喜,这才向扶鸾老道拱手作揖:“常清道友,方才多有孟浪之言,还望见谅!”
扶鸾观主拱手回礼:“无妨,道友客气了。”
再一抬头,一张张笑脸溢满视野。
“常清道友,法会仓促,贫道刚刚在法会上所言的入梦之法,或有不清不楚之处,不如今夜我们秉烛夜谈,细聊入梦之法?”
“哎呀,常清道友,贫道意外从蛊师手里获得一只瞌睡虫,一直昏昏欲睡,直到贵派祖师出现,这惫懒玩意儿才终于苏醒,这一看便是与贵派有缘呀!”
“扶鸾道友,贫道清微宫主,听闻本宫弟子重石子与贵派祖师乃生死之交,此乃重石之幸,亦是清微之福,一直未曾上门叨扰,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还请道友见谅!”
“常清道友……”
一声声招呼将扶鸾观主多年历练而出的人情世故彻底淹没。
他抬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笑脸,耳之所闻皆是赞美之词。
随口讲句话,便是一阵“道友风趣”吹捧!
刚走一步,人海相随,压得地砖吱呀作响。
扶鸾祖师成了话题间的主旋律!
入梦之法成了最好的搭讪切口。
那三五个曾在法会上,回答扶鸾老道提问的道观观主,那是喜得眉飞色舞,暗赞自个儿眼光独到,结了善缘。
那些曾与扶鸾老道同席论道,却爱答不理之辈,肠子都要悔青了。
直恨自己有眼无珠,当时便是应上一句,此时也能少陪多少笑脸?
这一刻,名门大派尚且讲究个含蓄矜持,多是含笑拱手;
然而对于小门小派来说,可就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萧曹曾作沛中吏,攀龙附凤当有时。
修道修道,修得就是夺得就是天地造化之道,扶鸾观一飞冲天,此时不攀不附,不沾不夺,更待何时?
夜渐深,扶鸾老道饮风而醉,双腿如踩棉花,轻飘飘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恍忽间,不知何时回到客舍。
只觉得今晚经历恍如梦境。
他活了七十来年,还是第一次得享这众星捧月之感。
这种如饮十年佳酿之感,令他痴迷沉醉。
“望生、玄云啊,可瞧见诸位道友态度了?”
许久,扶鸾老道勉强收敛起三分飘飘欲仙的微醺之感,看向身旁望生、玄云。
“瞧见了,师兄师傅。”
两名童子齐声答道。
“可知他们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望生玄云面面相觑间,脑海中立即回忆起那恢弘形象。
“因为祖师爷现了真身。”
玄云道童下意识道。
“是啊,祖师爷不出,咱们不过是任人欺辱的软柿子,祖师爷一出……”
回忆起那令人热血沸腾之景的扶鸾老道,嘴角下意识翘起,学着祖师爷的话道:“祖师爷一出……都成了猫猫狗狗!”
“玄云你且记住了,实力才是立世之根本,切莫被今晚假象所迷惑,他们敬得是祖师爷。祖师爷说,三年之内,非灭门之灾,不得唤他老人家,这就是担心我们不思进取,沉溺于浮名虚利之中,我等切不可辜负祖师爷的良苦用心。”
面对师傅的谆谆教导,玄云道童脸色一肃,郑重作揖道:“弟子明白!”
扶鸾老道点了点头,又看向望生道:“师弟啊,今晚可曾怨愤师兄不义?”
望生一脸茫然。
扶鸾老道见状,没有大意,依旧耐心解释道:
“赐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艺;教子一艺,不如赐子好名。由名可见,祖师爷对你期许甚高,今日悟真派欺我扶鸾无人,怀璧其罪,师兄不得以请祖师爷出来,此绝非心动他那无耻提议,是非曲直,还望师弟明白,勿要中了他人离间之计。”
望生懵懵懂懂,但还是礼貌答道:“师弟明白了。”
扶鸾老道点了点头。